“荆盈啊,你对他什么感qíng,我比谁都清楚,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我躲在啤酒瓶后面,躲在暗涩
的灯光里偷偷流着泪,不给大牛看见,也不说话。“你至少听他解释解释吧?也许真有理由呢?怎么说也是
喝多了……”
“喝多了是理由?那我要是喝多了随便找个男人上chuáng,过后儿跟他说我把那男的当成他了,他能接受
得了么?他要能接受,咱就试试。”我的jīng神受酒jīng刺激有点儿不听话了,这番话说出来把我自己也吓了一
跳。
大牛蹦起来了,“你他妈说什么混话?!荆盈,我可告你啊,别gān傻事儿,到啥时候也不能糟践自己,
听见没有?”
我喝多了,也是真的想放声痛哭一场,根本不知道酒吧里到底有多少人,趴在桌上就哭开了,一边哭
还一边嘟囔:“他怎么就忘了锁门呐?他怎么就忘了锁门呐……”
我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大牛没来拉我。我猜那时候全酒吧的人都在看他,以为他把我给弄哭了。
都说哭能够宣泄痛苦,还真是这样。大哭之后,我心里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憋得慌了。等我哭够了,抬起眼
睛,大牛正在喝桌上的最后一瓶啤酒,见我起来了,把剩下的半瓶递给我,“今儿我可开眼了,我估计你妈
都没见你这么哭过。给你,喝了,咱们闪。”我没说话,几口把剩下的啤酒喝gān净,穿好衣服站起来就往外
走。临走听见临桌一帮小伙儿议论:“瞧着吧,出门儿不得甩那哥们儿一锅贴啊。”他们真以为大牛把我惹
哭了。可他们不知道,女人舍不得打自己心爱的男人,哪怕这男人做了一千一万件对不起她的事,就好像
我对宋乐天。
半夜了,天黑得像宋乐天写毛笔字时候用的墨。今晚天特别好,满天的星星,这在北京可真是难得。
我扶着大牛,一边走路一边抬着头看天,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宋乐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我曾经说他的眼睛
像天上的星星,他还说,不让我酸他,把他酸死了就没人娶我了。现在,我是没酸他了,可他还是不能娶
我。
可能是我看天看得时间长了眼花,也可能真是一颗星星滑过,我使劲儿拽了大牛一把,“流星!”
“不可能,刘星颠儿广州去了。”
“是天上的星星,屁广州啊!你看!”那哪儿能来得及啊,星星早就没影儿了。我忽然失落到极点,因
为本来我有一个许愿的机会的,本来我可以跟老天乞求让我的爱qíng回复完美的,可现在不行了。“大牛,你
知道么,人家说每个人都有愿望,没实现的愿望就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要是上帝准备实现一个人的愿望,
他就会让那个人看见属于他的这颗星星掉下来,如果那人能看见,并且把愿望再许一回,那就能实现了。”
我想哭来着,可好像刚才在酒吧里我的眼泪都流光了,这会儿竟哭不出来。
大牛停了脚步,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他肯定看出来,我被击垮了。是的,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被爱
qíng击垮了。可大牛不能劝我,因为他知道说什么也没用――我和宋乐天一样,驴脾气,认准了就肯定往下
走,谁劝我我踢谁。
“饿么?”
“嗯。”
我俩说了加起来一共仨字儿的两句话,拐进了中关村门口的“永和豆浆”。
此时此刻我是最脆弱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如果再让我受什么刺激,我怕我也会像大三时候对门寝室的
那小姑娘似的得jīng神分裂症。可老天爷不知道,他肯定以为我的神经足够坚qiáng,坚qiáng到完全应付得了眼前
的场面――客人寥寥无几的豆浆店里,坐着宋乐天和王燕。
我有一个礼拜没看见宋乐天了,我是真想他,想他想得揪心。我夜夜睡不好,每天硬bī着自己睡,最
多也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我顿顿吃不好,我不是不想吃,可我真的不能吃。我吃了真吐,吃什么吐什么。
宋乐天瘦了,一个礼拜就瘦得不成样子了,脸颊居然凹了下去,憔悴得很。电视里要表达男人憔悴,
会让他不刮胡子,可宋乐天的胡子刮得gāngān净净的――他爱gān净,什么都喜欢整整齐齐。但我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