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她在图书馆遇到他,注意到他的车钥匙上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猪公仔。之前他从来不在钥匙上挂这些,说这些都是女孩子的玩意,挂在钥匙上特别幼稚。因此雨婷看到之后,心里立刻就断定这个小猪公仔一定是女孩子送给他的,而他显然很宠那个女孩儿,由得她做这种他认为幼稚的事。
又有一回,他作为助教,带她和班里同学去上实验课。课间的时候,她看到他在走廊上打电话。随意的倚在墙边,不像是说什么重要的事,柔和的目光中充满眷恋、声音温柔的令人心动。
她从来没看过他给别人打电话时有这样的表qíng,甚至打给她,他也是简单明快的,绝不多说废话。可是他在走廊上那通电话,她掐着时间替他计算,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
如此蛛丝马迹一联系,雨婷终于觉得她和若晖之间出了大问题,心里放不下,和杜晓蕾说起这件事。
“雨婷,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想过没有?”杜晓蕾试探的问。雨婷若有所思,点点头:“我想过,可我觉得他不会。”杜晓蕾无奈道:“你就是自信过头了,对他也信任过头了。你觉得他不会,不代表他真不会。很明显,他现在已经躲着你了。”
雨婷默然不语,心中纷乱如麻。杜晓蕾想了想,替她出主意:“事到如今,你最好找他当面谈谈,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在乎你,会和你说清楚,万一……你也可以早点和他划清界限。”
雨婷点点头,打电话给若晖,故意问他有没有空送她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下午我们有课,要去观摩一个脑外科手术。”若晖在电话里推辞。“不会耽误你很久的。”雨婷一反常态的固执。“好吧。”
“他同意了吗?”杜晓蕾望着雨婷,期待她的答案。“同意了。”雨婷的表qíng里说不出的沮丧。“好好和他谈谈,不要急。”杜晓蕾劝慰她。雨婷勉qiáng笑笑。
坐在若晖的车里,雨婷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这么沉默。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一天车里的气氛尤其压抑。
“想听点音乐吗?”他问她,试图缓和这种沉闷的气氛。“好啊。”她同意。他拉开杂物箱,取出一盘CD放到车载音响里,雨婷的脸色却在瞬间苍白。就在他打开杂物箱取CD的几秒钟里,她看到杂物箱里有个亮闪闪的东西,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女孩子用的水晶发夹。不会是她的,她从来不把东西放到他车里。
长谷川洋子的大提琴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水一般流动,雨婷的心像被无边的黑暗吞噬,苦痛的感觉一直煎熬着她。她想开口问,又问不出口,qiáng打jīng神才主动跟他说话:“什么时候喜欢听大提琴了?你不是一向喜欢爵士乐吗?”若晖心里一格楞,低声道:“随便听听。”
“随便听听还是真的喜欢?”雨婷望着若晖的侧脸。若晖没有立刻回答,思忖片刻才道:“听多了爵士乐,舒缓的音乐让人放松。”
他默默的注视着前方,转弯的时候手握着方向盘熟练地转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薄薄的嘴唇微抿,侧脸的线条清晰而柔和。他一直是她感qíng世界的唯一,青梅竹马、qíng有独钟,淡定温和的xing格让她很有安全感,从不担心失去,却忽然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结束。他的眼里不再关注她,或许从来就没真正关注过。想到这里,忧伤充斥心扉。
雨婷去超市买东西,若晖说他不下车了,在车里等她。雨婷没有勉qiáng,默默地下车而去。若晖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差一点,他就要对她说了,话到嘴边还是于心不忍,怕她会受不了。
静雪打来电话,及时缓解了若晖的郁闷。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他所有的不快瞬间就能烟消云散。
“我们昨天测验,我的语文终于及格了。”静雪兴奋地在电话里告诉若晖。若晖听到这个消息,替她高兴:“是吗,你真棒,上次你还跟我说,语文总是考二十多分。”
“有没有奖励啊?”她开玩笑的问。“你想要什么?”他很有耐心的等待她的任何要求。“陪我去听音乐会。”她故意道,知道他听音乐会会打瞌睡。“行。”他回答的很gān脆。虽然古典音乐经常让他发困,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就喜欢。
“你在哪儿?”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