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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在医院门口等翎翎。
意外地,她等了几乎半个小时。
翎翎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她坐上车,一言不发。
宁夜觉得蹊跷,但也不问,坐上副驾驶座。
一路上,翎翎将车开得很猛很猛,看得出来,心qíng很差。
在她闯了十几个红灯后,宁夜才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
吱,急刹车,翎翎突然扶在方向盘上,缓慢地靠上去,企图平复心qíng。
她愕然。
突然有了不样的预感。
“展岩把我和大哥留下来,是想告诉我们,以前说过准备jiāo往的事qíng,就算了,他希望我继续去相亲,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翎翎缓慢地告诉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的感qíng,她不便cha口。
“他为什么要说得那么清楚?他的qíng况,其实,我已经隐约知道一点了!”翎翎的心qíng很难受。
“他什么qíng况?”宁夜听不太懂。
就看起来身体有点弱,无非就需要调养一下而已。
“展岩被埋了太久,冰雪对他的身体伤害太大,他身体很多处的神经都被冻伤,他在国外和北京,都动过很多次手术。”翎翎告诉她。
她有点意外。
刚才在病房里,她看不出来。
但是,也难怪,他才会瘦成那样。
“当时,他被活埋的时候,有一个大冰块压着他的下半身,那才是致命伤,他的腿部所有神经组织细胞都被冻毁了,即使做了多次手术,还是无能为力。”
宁夜的心房一突,心跳,开始加剧,“什么意思?”
“即使做了很多手术,但是展岩以后想要达到还能行走的目的的话,难如登天。”
“什么、什么意思?”宁夜觉得自己好象突然听不懂地球语言了一样。
“他的双腿神经已经全部没有知觉了!”翎翎平静地告诉她,“他从此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展岩他,残废了。”
宁夜整个人都僵住了,靠向椅背,突然,觉得好冷。
她居然想到,咒语,非死即伤。
不该迷信的,不该迷信的!但是——
他为什么那么不安分?他好好待在公司,做他的总经理就好了啊!
“所以呢,你想撤退了?”宁夜冷冷问。
久病chuáng前无孝子,更何况,只是虚无缥缈地一瞬间感觉。
“老实说,来医院,我就是想看看他的qíng况,是不是象大哥说得那样不算很糟糕,刚一进来时,我确实心安了许多。但是,没想到——”她以为,他表现的这么镇定,只是医生夸大其词而已。
“你以后不会去看他了?!”宁夜心寒的断言。
“不,我会去看他。”但是,会和朋友的那种探望相同了。
宁夜懂了。
这个社会,原本就很残酷,就很现实。
她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翎翎的,毕竟,这关系到女人将来一辈子的幸福,没有人愿意会选一条坎柯、辛苦之路。
“但是,你哥会同意吗?”她问出了关键。
“是啊,我哥不同意,不仅是我哥,所有亲戚们都催促着,让我马上和展岩结婚。”
问题,实在大条了。
“你准备怎么办?”宁夜问。
所以,她要逃跑吗?
“不需要怎么办了,一切都解决了。”翎翎摇摇头,红了眼眶,“原来,展岩伤到的不仅是双腿,是腰部以下所有的位置。”刚才,展岩和展家父母把她和大哥留下来,就是告诉他们这些。
她、听不懂……
“展岩说,他不能耽搁我的人生,他没有能力做一个丈夫了!”翎翎流下了眼泪。
第四章
他真的好瘦,好象只剩一层薄薄的皮,包在脸上。
才三个多月而已,一个人怎么就能被摧残成这样?当然,不包括他坚定的笑容。
她有偷偷观察过,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他都会露出温浅的笑容,别人问他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坚定回答。
好象,他真的没有残废掉,好象,他只是得了一场小病。
好坚qiáng,坚qiáng到有点不真实。
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为什么不吼不叫不颓废?电视上,不是都这样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