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韩静姝被送进了急救室,外面围满了两家的亲友,众人都在忐忑,韩静姝醒了以后会做出什么决定。钟淑怡更是不住的拭泪,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徐天朔面如死灰,想搀扶妻子,妻子却不肯理他。
幸好医治及时,韩静姝没有生命危险,被推进病房之后很快就醒了。眼见一室亲友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女儿女婿更是目光殷切,眼泪悄悄滑落。
“妈——”梅朵扑到母亲chuáng前,泣不成声。韩静姝的视线却越过了她,定定的看着徐天朔。徐天朔qíng知这一关躲不过,走上前,沉痛道:“我对不起你和逸舟。”
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徐天朔把当年梅朵爸爸出车祸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坦陈那次意外是他心头解不开的沉重心锁,为了赎罪,这些年他一直资助好友的遗孀幼女。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又没带驾照,要是警方因此起诉,我很可能会坐牢。”徐天朔承认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酿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委顿不堪。
钟淑怡边听边拭泪,丈夫一向温柔斯文,若不是他亲口承认,谁也不会想到他会jiāo通肇事逃逸,这本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可她心里当真矛盾,他真要是坐牢了,丢下她一个人怎么办,然而作为受害者家属,韩静姝和梅朵的心qíng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心中百感jiāo集,各种酸涩滋味齐聚心头。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跟我女儿谈谈。”韩静姝此时早已平静下来,视线扫了一圈之后,停在女儿脸上。
她已经这么说了,众人怕再刺激她,只得离开,钟奕铭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看了梅朵一眼,却见她正望着病chuáng上的母亲,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一个离开病房。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钟奕铭不想自己父母跟着担心,催促他们回去。钟孝礼眼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得摇了摇头,和妻子程珊珊相扶而去。
扭头看到钟淑怡在和徐天朔说话,钟奕铭道:“姑姑,您和姑父也回去吧,您也别再怪姑父了,事qíng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钟淑怡见侄儿面色凝重,苦涩道:“奕铭,你好好跟梅朵和她妈妈说说,你姑父他……我们会竭尽所能补偿她们母女。”
钟奕铭叹息一声:“这个承诺来的太晚了,如果十几年前这么说或许还有用,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先回去吧,我来想办法。”钟淑怡还想说什么,钟奕铭已经转过脸去,没办法,她只得和丈夫一起离开。
病房外,钟奕铭等了很久,才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去看,见梅朵走了出来,赶紧站起来迎上去。
梅朵的眼睛都哭肿了,jīng神看起来也很差,和身上的大红旗袍形成qiáng烈反差,钟奕铭扶着她胳膊,关切的问:“妈怎么说?”“她说她要回老家。”梅朵告诉他。
“你呢?”钟奕铭最关心的是这个。“我还没想好。”梅朵抬起头看着钟奕铭,表qíng痛苦:“我妈已经够苦了,我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那你是准备丢下我了?”钟奕铭激动地抓着她胳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梅朵一脸苦恼的摇摇头,神qíng看起来很是可怜:“你不要bī我。”
钟奕铭赶紧松开手:“好好,我不bī你,梅朵,你看看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丈夫,夫妻本是一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该离开我。”拿定了主意,谁也不能把他心爱的妻子从他身边夺走,谁也不能!
“可你也听到了,你姑父他亲口承认车祸后逃逸,他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梅朵又哭了,哽咽着说不下去。
“好了,你别哭,我去跟妈谈谈。”钟奕铭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想跟她一起进病房。梅朵拖住他:“不,你别进去,我妈妈说她累了,想睡一会儿,让我们先回去。”钟奕铭这才没有进去。
夫妻俩回到家里,本该聚满了闹dòng房亲友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新婚的喜悦都被这桩突发事件给冲淡了,梅朵晚饭都没吃,匆匆洗了澡就上chuáng躺着去了。
钟奕铭走进卧室,梅朵一看到他就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越想越委屈,她和妈妈被钟家人骗的这样苦,如今妈妈一个人躺在医院里谁也不愿见,她除了着急和担心,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