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清微醒来已是深夜,而纳兰容止也趴在chuáng边睡着了。
她推了推纳兰容止,“纳兰,你怎么睡在这里?”
纳兰容止的警惕xing极高,纵使他处在极疲惫的状态下,身边只要有一丝声响,他就会察觉。可是现在,他竟然任沈清微接近而不自觉。可见他对沈清微确实是无条件的信任,丝毫不设防,连最基本的警惕xing都没有。
“你醒了,饿不饿?”
纳兰容止抬起头,伸手揉了揉沈清微的乱发,笑得如沐chūn风。
沈清微抚着肚子,双眸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糊。
“饿。”
纳兰容止轻笑,隐着天日不可见的宠溺。
“那赶紧起来去梳洗,马上开饭。”
待沈清微梳洗完,小榻上已经放满了她爱吃的小菜。
两人都饿了,于是立马开动,láng吞虎咽的吃起来。
半晌,沈清微才抬起头,看向同样láng吞虎咽的纳兰容止,惊讶的道:“纳兰,你也没吃?”
纳兰容止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是啊!”
原本纳兰无极设了宫宴庆祝纳兰容止同御林二军凯旋归来,只是纳兰容止想尽快回来见沈清微,所以喝了几杯酒,什么东西也没吃,就提前退了席。回来之后,见沈清微睡得熟,没舍得叫醒她,又不愿离开,再加上他也确实有些累,所以就gān脆也歇息了一会。不想睡得太久,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沈清微夹了一块鱼ròu,放到自己碗里挑完刺,然后再夹给纳兰容止。
“那应该做些你喜欢吃的菜,反正我也吃不出味道来,所有的菜对我都是一样的。”
纳兰容止目光一亮,立马欢天喜地夹起鱼ròu。他喜欢吃鱼,却不喜欢挑鱼刺。这样的习惯,连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如蓝都不知道,可是沈清微却知道。只听到沈清微的话,手一顿,心里莫名的一酸,脸上只余寒意深深。心疼这样的沈清微,太坚qiáng,太冷静,什么苦都憋在心里。明明没有味觉,可吃饭的时候总是一脸享受,若是不熟悉她的人绝对看不出来她其实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自从她来到这里,还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不管是她成为当初的“纳兰容止”,还是现在的沈清微,从来都是危机四伏。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曾叫过一声苦,总是默默的承受,默默的去改变。当无法改变时,就bī自己去适应。她这样委曲自己,有时她不累,他都替她累。她不痛,他都替他痛。
“无妨!你喜欢我就喜欢。你身上的毒,我会想法子解。沈清颜,我势必将她碎尸万断。”
沈清微皱眉,不满的用筷子敲打着碗。
“喂!说这些gān什么?很影响食yù,好不好?”
纳兰容止淡淡的笑,温柔似水。
“好!吃饭。”
纳兰容止夹起掦完鱼刺的鱼ròu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竟有些舍不得一口吞掉。这一刻,他只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吃边聊。纳兰容止讲着他去落英山一路的趣事,沈清微讲着她是如何yīn的纳兰无极。这其中的凶险,艰难,两人都闭口不提。无需道谢,无需客套。
兰苑,偏房。
慕容晴柔正对着镜子在给自己上药,突然耳朵微动,她迅速的一把拿过外衣披上,闪身至窗前,冷声道:“谁?”
“臭女人,是本世子。”
纳兰青城跳窗而入。
只待纳兰青城站到屋里,看向站在窗前的慕容晴柔时,他的脸迅速爆红,连耳垂都是红的。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
慕容晴柔神色未变,看了看纳兰青城,又看了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以为纳兰青城有毛病,当然在晴柔姑娘的心里,纳兰青城一直就有病,只是这回似乎变得更严重了。她懒得搭理纳兰青城,自顾自的走向chuáng前,打算重新上药。
纳兰青城猛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想要gān什么?”
慕容晴柔脚步微顿,摇头看向纳兰青城,果真病得不轻。若是依她以往的脾气,这时铁定是一拳揍扁纳兰青城。可想着纳兰青城今日是个病患,所以决定放他一马,而且她也懒得同一个病患动手。
于是晴柔姑娘直接越过纳兰青城,脱了外衣,对着镜子宛如无人般开始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