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纳兰容止还特别给沈清微写了一封信。对他这样的行为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和分析利弊,搬出了许多他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前面言词有礼有据,只最后面一句话却泄露了他的心思。他说,女人,我承认我的手段确实有些残忍,但是你不要怕我。
沈清微向来心思通彻,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担忧呢?她淡然一笑,提笔给他回信:怕你?我又没抽风,我gān嘛要怕你?纳兰,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人彘算个毛!你家娘子熟知满清十八大酷刑,改日我再与你探讨一二,比一比谁更残忍?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装文艺小青年,这个真不适合你。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我相信有一个人,他绝对不会伤害我。那么这个人,他一定是你。
沈清微从来不是善茬,更算不得好人。对敌人,她从来不会手软,残忍如何?血腥又如何?别人想要她死,难道她还要圣母的去同qíng那人被折磨的太凄惨?当然不!过程不要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已死,而她还平安的活着。
纳兰容止收到沈清微的回信之后,一个人捧着信在屋子里又蹦又跳,乐了半天。
啧啧!看看!这是谁家的娘子这么讨人喜欢,这么懂事,这么会疼相公呢?哈哈!是我家的,我的!
而另一边,沈清微赈灾回来之后,带着随从到北诏的镇国寺去上香,为北诏万民祈福。
为百姓祈福,素来都是由皇帝出面的,所以按礼沈清微此举实在是不妥。若此举被有心人利用,那便是有谋朝篡位之心。可沈清微是何许人也?怎会这么轻易的落下把柄让别人去拿捏?
为万民祈福?
——扯蛋!她明明就只是去上香的,好不好?
只简单的带着几个随从,没有轿撵,没有皇家侍卫,没有先清场。她就像一个平常老百姓一样,不以长公主之尊,只是怀着一颗殷诚的心去镇国寺上香。
可真的只是单纯的上香?
——又是扯蛋!
谁问又有哪个老百姓去上香,是三跪九叩,磨破膝盖,叩破额头,一跪一叩一句:“请上苍佑我北诏。”
云城沸腾了,百姓欢呼,人山人海。
随即许多老百姓亦开始效仿沈清微,三跪九叩的跟在沈清微身后,齐呼:“请上苍佑我北诏!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沈清微一路跪到镇国寺,却停在镇国寺门口,连嗑了三个响头,道:“请上苍佑我北诏!请菩萨保估母后沉冤昭雪!”
这最后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在老百姓心中激起千层làng。
如此一来,在老百姓心中,是长公主为北诏万民祈福;而在沈清微这里,她只是去镇国寺上香,为她娘的冤qíng,也为国泰民国,只不过是诚心可表日月而已。
所以当沈清微一瘸一拐的迈进镇国寺,而跟在她身后老百姓却自发的守在门外。甚至先前进寺上香的老百姓,在听闻长公主要到镇国寺上香时,也全都自发的退到寺外,恭迎沈清微的到来。
这是老百姓对她的敬重。
所以此时寺里除了一些僧众,就只有沈清微和她的几个随从。她顾不上额头和膝盖上的伤,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今日她作戏是真,但殷诚也是真。惟愿苍天能护佑北诏万民,让她的到来,不至于让北诏血流成河。
一刻钟之后,沈清微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由慕容晴柔扶着到后院的禅房去包扎伤口。
沈清微走到后院,就同从禅房里出来的沈清颜撞了一个正着。
“三妹妹,哦不!现在该称你南宫夫人才是!”
沈清微淡淡的一笑,脸上带着姐妹重逢的喜悦,仿佛她们曾经是多么要好的姐妹一般。
沈清微脸色微僵,抬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清微,眼里闪过恶毒的恨意。这个贱人,竟然连容貌都恢复了,看来殒红颜的毒是彻底解了。听说那个纨绔容王待她如珍似宝,反观自己,只不过三年,她的容颜竟衰老的如此迅速,不管她用什么驻颜术都没有效果。贱人,你为什么要回来?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仅是一瞬,脸上又染上了勉qiáng的笑意。朝她福了福,疏离的道:“长公主!”
沈清微同时亦在打量着沈清颜,脸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可依旧掩盖不了她发huáng的肤色。整个人看上去也比两年前清瘦和单薄了许多。她不禁哀叹:岁月果真是把杀猪刀,当初的美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当然,对于这些其实全是出自纳兰容止的手笔。她是自动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