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片段,在她意识昏昧的脑海,一一闪现。
“医生,我想打掉孩子。”从知道怀孕到现在,父母只会彼此指责、漫骂,
而她能重复的只有这一句话。
“对对对,我女儿还有大好前程,这孽种千万千万不能留!”父母急忙对医
生点头。
但是。
“不好意思,我们是正规医院,乔小姐已经将5、6个月的身孕,引产手术风
险会很大。除非有街道和计生办证明,和孩子爸爸的签字我们才能给你们动手术
。”
街道证明?孩子爸爸的签字?很爱面子的父母,简直是脸色大变。
“朵朵,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偷偷丢掉好了。”开完了家庭会议,父母决
定。
与其闹得满城风云,不如把孩子偷偷处理掉,生下以后是死是活,都不关乔
家的事。
她就是在那夜,离家。
“医生,我想打掉孩子。”整整一个月里,温城大大小小的医院几乎都被她
跑遍。
她一次又一次重申,一次又一次被拒绝。
处处的碰壁,但是,她无比坚硬。
她不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怎么能把仇人的孩子生下来?她怎么能……生下来
再丢掉?不!
最后,她选择了一间私人诊所,那里,不需要出示任何证明,就能轻轻易易
解决她的麻烦,而且,费用廉价,八百块包解决“烦恼”。
她填写了假名字,假年龄,这里没有人会质疑,医生模样的女人糙糙量过了
她的血压qíng况和体温,就决定了引产手术时间。
在护士手里,她接过了米非酮片,就在她就着温水想吞下时,她已隆起的腹
,有了响动。
她的肚子被狠狠踢了一下。
离家出走的这一个月里,它已经越来越会动,有时候转转这里,有时候踢踢
这里,仿佛期盼着早点来到这个世界。
对,她就早点让它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心,冰冷一片。
她毫不犹豫就吞下了一个叫米非酮片的药丸。
接着,医生在她的腹部注入了一针,不是很疼,真的不疼。
她躺在简陋的产房里,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qíng。
她等,等它的出来。
它的存在,是她人生一个无法容忍的污点。
但是,为什么,等待的过程如此焦熬?它依然在活跃的窜动,只是,她敏锐
的能察觉它的焦躁不安。
她冷冷的笑,它焦躁也没有办法,始终是逃不开这种命运。
夜里,产房里送进了一个临盆的病人。
透过简陋的一张半遮掩脏兮兮的帘子,那个女孩长相秀气,送进来的时候,
大腿上都是鲜血。
她凝着她。
她想知道,只不是只有自己是怪物,不然的话,心为什么会这么麻硬。
“你几岁?好象看起来比我更年轻的样子。”产房的病chuáng上,女孩察觉到她
的目光,疼得倦缩,还是转过脸与她说话。
她不语。
女孩吸了吸气,好象不疼了的样子。
“你是高中生吧?”女孩笃定,“我也是……”
几分钟后,女孩又痛成一团,全身都是点点冷汗。
“这么小的年龄,你怎么有勇气生孩子?”唯朵突得问。
很简单的一句话,bī出女孩的眼泪。
“我不是想生,是发现太迟了啊!”女孩咽咽哭泣,“我同寝室的同学听家
里人说,如果引产的话,可能会影响将来的生育,所以我不敢,我……”
可能会影响将来的生育?这句话,很多医生都说过,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将来事,将来毕。
唯朵不为所动。
“呜呜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女孩痛哭,好象压抑已久的样子。
“我恨死了孩子的爸爸,我,我是被、被人……”女孩泣然的内容,让她重
重一撼。
原来,她也是遇见了不好的事qíng。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不如留着力气好好解决事qíng。”她打断她。
……
那一夜,女孩疼得叫救命,她一直凄厉的哭泣,鼻涕、眼泪、鲜血、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