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作岩目光一懵,顿了顿:“为什么?”
“曾经我喜欢过一个女孩,我认识她的那年,她刚从乡下来到上海。那时我一无所有,却陪着她度过她在上海的第一个除夕夜。那夜上海放了很多烟花,非常漂亮,她囔着说,这是她第一次看烟花。”
眉细细而温柔的皱着,目光温温,林爷对着烟花挪不去视线。
“除夕夜,是她的生日。”
“那又怎样?”
林作岩不明白。
林爷淡淡一笑,瞥了瞥身边的儿子。俊美如斯,宛如生在烟花里的jīng灵,但却分明不知何为qíng何为爱。
“我爱那个女子。”终是一叹,他把实qíng说出。
林作岩一撇过脸,不解的问,“那又如何,你爱她,怎么没娶她?”
“娶不了,我娶了你母亲。”
林作岩一沉默,遂又奇怪道:“娶了我母亲,再娶她做小,又何不可?”
望着儿子当真不知所以的脸,他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仿佛和他说任何关于qíng爱的事qíng也是枉然。他的心好在沉睡,现在的他毫无爱的能力。但林爷相信,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个女孩,让他明白,让他懂得。
爱。
林爷拍拍儿子的肩,长叹一句:“我不能娶她,因为我和她的爱,要么成就唯一,要么无法成就。”眼光一眯,仿若陷入沉思。
“唯一?”林作岩一疑,又问到:“那你为何现在又娶了二房?”
“因为她长的像她。”
柳韵美的眼睛和她的一模一样,在花月见到她的第一面,那舞台上风qíng万种的女子却俨然有双和他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眼眸。
那双在漫天烟花照耀下,如琥珀般熠熠生辉的瞳眸。
林爷的眼神变的哀伤,如果能够再见一次那双眼睛,那该多好,如果能再带着她看一次烟花那又该多好。告诉那个自己心里铭刻的人,这满天烟花都是为她所燃,为她所生,为她而绽放。
她会不会依然笑容如初?
“爸爸。”
林作岩突然cha入的话打断了林爷的臆想,他微微转过头对着他。
“你应该多关心妈妈,她听说你要娶个女人,躲着哭了好几天。”他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能这么难过,但自己看着她哭,心里不免也是抽搐般的痛。他不信,这个世界,除了母亲以外,什么样的女人还能左右他。如果非要说爱的话,他只觉得爱自己的母亲。
“我知道……”林爷闻言,眼神又是深。
“岩儿,我的这下半生就要在歉意和后悔中度过了,我辜负了那个女子,我当然不想辜负你妈。”
“你不算辜负我妈,你只要对她好些,别忘了她。”林作岩只是一提,娶二房算不上辜负。
“恩,可是我在想,岩儿以后千万不要像我,要好好把握自己爱的人。”林爷语重心长的说,眉头又不自觉的蹙起。
林作岩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语气有些轻飘:“我不信这个。”
林爷一顿,觉得自己的儿子才十五尔尔,正是花样年华,对爱qíng应是向往憧憬之时,心怎么能如此冰凉硬实?
“为何不信?”
男孩看了看父亲,“我本是好奇,父亲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不去享受大好的dòng房花烛之夜,所以才跟了来。但父亲却和我说一些,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多重要的事qíng,这烟花固然好看,但不过是一时。”
他挑挑俊眉,“若是我娶妻,也不会为了她一句话,就把整个上海的天都染亮了。女人根本不值得我这么做。”
望着儿子笃定的神qíng,林爷的深目先是一顿,遂坦然而舒展。
“你还小。”
“我不小了,父亲做过的,我都做过,没有什么新奇的。”好不避讳,已经十五的他已经尝过女子的滋味,只是他不觉得有太大感觉。
林爷一笑,“那就是因为你还没碰见。”
转而,又望向依旧持续缤纷绚烂的天空,男子的目光投的很远。
“总有那么一天,一会遇见这么个女子。看见她,你的心才满满的,甚至觉得丰富的要溢了出来。她一不在,你就觉得心空虚如坛,紧紧的闷疼着。她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她的每一个梦想你都想为她实现。”
像是沉溺在回忆,林爷噙笑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