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则看了下画楼。
画楼笑容清浅,起身道:“妈,咱们进去吧。”
慕容半岑拉住她的手,高声诘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理他?”
苏氏不安,喃喃道:“画楼啊……”想劝女儿要谦恭贤良,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何况是权倾一方的督军;又想起自己那么多年的隐忍,苦涩与艰难磨着心,血痕累累。
她舍不得画楼受苦,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斜长美眸薄雾缭绕。
画楼握住半岑的手,又拉住苏氏的手,笑道:“你们昨日一直也不问,我也怕你们多想就没有说。督军出去一趟,带回来怀了子嗣的姑娘,太荒唐了!旁的不敢说,督军绝对不会见到一个女子不到一个月就愿意跟她上chuáng,更加不会轻易让她生育。他做事一向沉稳,不会这般轻浮。那姑娘的父亲还是北方政府的内阁总理,这中间牵扯了政治势力,就更加不简单。总得听听中间缘由,再生气吧?”
苏氏诧异望着画楼。
慕容半岑蹙眉不悦。
“我才打了他两巴掌,他可是扭伤了你的胳膊。就算不想睬他,也要把药医费用讨回来!”画楼冲半岑眨眼睛。
苏氏大骇:“你……你打督军巴掌?”昨晚这两个孩子回来,只说半岑为了白督军的新欢跟白督军吵架,还袭击督军,反而被督军伤了。苏氏当时又心疼半岑又心疼画楼,也没有顾得上多问。
画楼只是笑,半岑眉眼微松。
可是进了屋,慕容半岑瞬间又怒火四起,连苏氏也眼眸微沉。
白云归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长得周正,眉眼清秀,气质贞静里透出几分练达内敛,一看便知道做事果决,却看不出半分媚气。
卫幽看着九个月大肚子的苏莹袖,愕然半晌,又转眸去望白云归。
白云归只是冲苏氏和慕容半岑颔首,并不叫他们;而苏氏回神,恭敬叫了声督军,实在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只是这美艳少妇的年纪不大,又跟慕容半岑长得有六七分相似,是慕容画楼和慕容半岑的姐姐吗?
画楼眼眸幽静,也叫了声督军:“本想吃了午饭就回去,督军怎么带了幽幽妹妹过来?”
好似她只是平常回趟娘家,丈夫来接她回去而已。
卫幽回神,忙道:“我是要来的,姐姐……我怕督军一个人来解释不清楚,让姐姐更加误会。姐姐,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叫着画楼姐姐,一开始想到了白云归昨天的话,有些怪异,而后就放开了,叫起来挺顺口的。
画楼莞尔,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对身边的苏氏和慕容半岑道:“半岑,你扶着妈上楼去歇会。”
慕容半岑眼眸发红,画楼就狠狠看了他一瞬。
苏氏满眸担忧,半岑一脸愤然,虽然上楼去了,两人还是不停回头打量着这三人。
苏氏一走,客厅里佣人遣了出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白云归眸带锋利劈向画楼。
却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不起作用。画楼眼眸盈盈似水,静谧无波。
瞧着这对夫妻暗中较劲,卫幽真真哭笑不得。
各自落座,白云归点了烟,卫幽坐到画楼身边,拉过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腹部,脸颊微红:“嫂子,您摸摸我的肚子,两个月的孩子还有这么大?我怀孕都快四个月了!”
卫幽高挑纤瘦,又不是穿紧身旗袍,微凸的肚子倘若不去触摸,真的感觉不到。
画楼顺势摸了摸,笑道:“有没有不舒服?我听闻三四个月的时候,最是难受,害喜吐得厉害。”
她话语轻柔,并不是半丝惊讶,好似她早已预料到。
卫幽倒是让她这般温柔安静的关切愣了下,忙道没事,轻轻笑了笑:“南方水患又打仗,我整天随军治疗,死伤瞧得多了,胃里从来不闹腾。就连怀了孩子,也是能吃能喝,不害喜。”
画楼也笑。
“嫂子,是争鸿的孩子!”卫幽脸颊终于有了粉润,颇为尴尬,“督军一见面就开始骂他,说他不懂事。部队里规定不满二十五周岁不准结婚,他要到今年十一月才满二十五……我又有了孩子……”
画楼再也镇定不了,又惊又喜的呼叫起来:“争鸿?李副官……呃,李连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