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跟卢老太太和卢家两位太太见面客套几句,坐在白老太太身边,才打趣贺卢薇儿:“你们家?你如今还姓卢吗?咦,望书呢?”
卢老太太等人都笑起来,贺卢薇儿满面红霞,咬唇娇嗔,说画楼言语刻薄。
白二太太也笑,道:“嗣立陪着贺先生在后面花厅喝茶。薇儿出嫁的时候我们都见过贺先生,风度儒雅,仪表堂堂,谦谦有礼,卢伯母得此佳婿,真是好福气!”
卢老太太脸上笑容渐浓,谦虚了几句,便感谢画楼:“画楼侄儿媳妇帮薇儿寻的这门亲事,我还没有好好谢你。”
“卢伯母客气了。”画楼瞥了贺卢薇儿一眼,才道,“我担不起的,薇儿的婚事我可没有帮忙,是他们有缘,两qíng相悦。”
贺卢薇儿更是尴尬,寻了话题把这件事岔过去。
说了会儿话,暮野四合,天色暗淡下来,便亮了电灯。昏huáng光线把庭院照得幽静深邃,碧树繁花蒙了飘渺薄纱。
到了晚饭的时间,大家纷纷起身去了餐厅。因为人太多,分了两桌,索xing跟前朝规矩一样,男女分开坐。
画楼便趁机把自己最近胃口不太正常,也不呕吐的qíng况告诉了白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大笑,揽了她的肩膀道:“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不害喜多好啊,人也不难受,这是福气,你倒是巴巴忧心起来……”
一桌子女眷都望着画楼笑。
正热闹着,佣人进来说督军来了。
画楼微微蹙眉,便见一身戎装的白云归和一身绸布长衫的白云展走了进来。
白云归来这边跟众人打了招呼。
白老太太便惊奇道:“你们兄弟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白云展语塞,他是去官邸见画楼的,却只碰到了白云归。想到这里,他看了画楼一眼,发觉她咬唇偷笑,便暗暗瞪了她。
白云归神态自若笑道:“副官打电话回去说画楼今晚留在这里吃饭,我想着好几日没有来看爹娘,孝顺全让她一个人做了,便也过来吃饭。正好在门口碰到了小五。”
白云展便忙点头:“我今天报社有点事……”
老太太没有怀疑,笑容越发慈爱。
吃了饭,画楼拉了薇儿到一旁说话。
“什么时候办的婚礼,怎么也不给我这个月老来个电报啊?”画楼笑着打趣她。
薇儿顿时羞赧难耐,脸颊似烟霞瑰丽,娇嗔道:“你怎么成了月老?我可不记得你有替我牵线……”
“真没良心!”画楼点她的额头,“倘若不是我,贺望书怎么知道你回霖城的车次,怎么知道追到霖城去?”
薇儿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越发娇羞。
画楼便作势要起身:“我找望书要媒人红包去!”
薇儿便拉住了她,语带撒娇:“大嫂,你也学得这样坏,我可是一直当你是好人的……是我错了,不该忘了你。二月初三办得婚礼。之前他和柳烨的婚约尚未解除,给天津港发了封电报,贺家一直没回,我们还当他们家念着我曾经那些不好的谣言不同意呢,结果正月二十,他父亲和大哥亲自送给我下定礼……”
说到此处,薇儿的笑容甜腻又满足。
“他大哥和四哥都见过我。他四哥相信那些话,但是他大哥觉得我人不错。后来回去又查了查当年的事,便知道我的为人。”薇儿低声道,“我爹娘原本就觉得他很好,他父亲和大哥又亲自来了,我们家便更满意,就定了二月初三的日子……我想着亲自回俞州告诉你们嘛!”
画楼便抿唇笑起来。
又说了会闲话,便知道卢家也要南迁,只是他们族人看中了皖中一带,只有薇儿爹娘和兄嫂来俞州。
“宅子置办好了吗?”画楼关心道,“倘若有难处,跟督军说……”
“这是自然!”薇儿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明艳,声音清悦,又问,“灵儿去了哪里度蜜月?什么时候回俞州?”
白云灵和张君阳度蜜月也快三个月,近期也该回俞州了。
“从香港开始,去了南洋,估计月底应该要到俞州了。”画楼笑道。
说了些闲话,卢家众人告辞,画楼和白云归也起身回官邸。
在车上,画楼便笑着问白云归:“小五的事,都告诉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