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暗示画楼,张家家产丰厚,他们帮周如倾,绝对不是为了她的遗产。
见画楼没有异色,张君阳声音更加沉稳,道:“一个月前,我们家有艘船在浙江被劫了,船上的船员和货物被一洗而空。”
画楼蹙眉,心头微骇。
“父亲说,如今大哥是南方政府陆军总司令,江浙也是南方地盘,一般的盗贼知道张氏是白总司令的姻亲,都会顾忌几分,事qíng可能有些复杂。”张君阳沉声道,“父亲怕自己猜测错误,误导了大哥,就什么都没说,让我暗中处理这件事。
我打听了很久,可是那批货音讯全无。丢了货,赔客人钱财事小,毁了张家的声誉事大,我明知灵儿担忧子嗣问题,却没有功夫坐下来和她细谈。想着先把这批货找到再说。可是货还没有找到,姑母就去了。
姑母去后,如倾很难过,她哭昏好几回。除了自己家和我的公馆,哪里都住不得。
前段时间,母亲和四妹怕如倾胡来,传出什么不好的话,让灵儿误会,特意搬到我的公馆去。可如倾看到母亲和四妹,就发疯起来。
她的模样很可怕,母亲和四妹说她疯了。
她们回了张家花园,如倾在我面前倒是没有发疯过。
我明知她可能是装疯卖傻,可又不能现在点破。最近父亲在处理姑母的家产,周家那些人没皮没脸,说什么姑母是周家媳妇,应该jiāo给老太爷和老太太处理。
幸好周老太爷和周老太太是明白人,没有cha手。周老太太还在我母亲面前哭,念叨姑母的好,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姑母常年孝顺他们,逢年过节礼品丰厚,平日也常常差佣人去问双亲身体如何,用度可缺,暗地里背着其叔伯,给二老塞了不少钱,让二老衣食无忧。
周老太爷就当着族人的面,说既然应该jiāo给他处理,他就委托舅老爷来办,周家那些人才消停些。
可到底是被周家人耽误了些功夫,姑母的遗产还在算,至今没有全部清理好。父亲说,姑母的生意我们自己家买下来,钱就全部换成金条,替如倾保管,将来给她做嫁妆。
如倾未来的婆家如果想要姑母的生意,就算我们家给如倾的陪嫁,再还给她。
这一切办下来,总是要功夫。
如倾不懂事,这边还伤着心,扭头又想用姑母的死,博取我的同qíng和可怜,缠住我,父亲和我是不可能让这种人进张家门的,大嫂,这句话您帮我转告给灵儿。”
画楼又是轻微颔首,却不多言。
如果张君阳句句属实,张氏父子为人倒也厚道。
提到周如倾发疯之事,张君阳很理智的说,她是在装疯卖傻,只是想博同qíng。既然她还有心qíng装疯,肯定不会伤心过度。
张君阳告诉画楼这个,是想告诉她,等周太太遗产处理妥当了,他会亲手解决周如倾的事,不会让她破坏自己的生活。
又说张太太和张妍怕周如倾胡来,特意去他的公馆,还说张偲觉得周如倾人品有问题,是在告诉画楼,不仅仅是他,张家其他人也看不上周如倾。
她缓缓松了口气,抬眸看着张君阳:“这些话,我会转告灵儿的。”然后墨色玛瑙般的眸子微转,她幽幽开口,“君阳,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张君阳问什么事。
“这些话,你如果说给灵儿听,她不会不体谅。你为何什么都不说?”画楼道。直到她比他bī急了,他才如实相告。
夫妻之间,有什么比彼此坦诚更加重要?
过日子哪能避免磕磕碰碰,这些基本的沟通都没有,彼此猜忌,再好的感qíng也要被消磨。
张君阳声音微低:“丢了货的事,是生意上的,我不想她担心。姑母遗产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她就来了官邸。姑母葬礼后,如倾闹得死去活来,她不愿意住在我们家老宅,只想回姑母的宅子。
可她那样的,周家人趁虚而入,她肯定不会应付,姑母的心血就打了水漂。父亲问她除了周公馆,还想去哪里,她说了我的公馆,我父亲和我便一起将她接过去。灵儿看到了父亲亲自送人过去,怕是误会了……
我前两次来,刚刚想说如倾,她立马就打岔……”
他们结婚也快一年,白云灵因为无孕,她自卑起来,原本对张君阳满满的信心,渐渐被消磨。
她猜忌着丈夫,就开始闹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