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他紧紧搂住她。
那晚,她把自己给了李方景。
三个月后,他们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新婚的日子,唐婉儿依旧能看见他眼里的心不在焉,对生意、对她,他都无所谓。但是慕容画楼不慎骑马下马时扭了脚,他立马收集跌打药送去。
人家丈夫早就备好了药,他又是一脸失落的回来。
受够了,唐婉儿再也不能像从前的淡然,她受够了这等漠视,更加受够了他这样惦记着别人的妻子!
她跟他吵架,她出去喝醉、跳舞、赌博,最后她甚至和一个英国商人在一起。
那人对她痴迷,胜过李方景对慕容画楼的痴迷。
可又能如何?她的心里,只能装下李方景,就像李方景的心只能装下慕容画楼,而慕容画楼,只在乎她的丈夫。
生活便是这样别扭的前行。
唐婉儿最终选择了离婚,她借口跟英国商人私奔,光明正大给李方景戴绿帽子。可他毫不在乎的表qíng,深深刺痛了她。
离了婚,她去了英国,开始做生意。
十几年后,他们从新加坡逃难去英国,唐婉儿遇到了李方景。他终于如愿守在慕容画楼身边。而那时的慕容画楼,早已形同枯槁。
这一辈子,到了最后还只是朋友,守在她,你甘心吗?唐婉儿这样问李方景。
李方景眼角已有皱纹,却笑得灿烂:总算把这一生圆满过来,心里住着一个,我很幸福。
唐婉儿微愣,继而呜呜哭了起来。
她把自己当年离婚走出的真相告诉他,她并没有和英国商人在一起,她是一个人来英国打拼了。
让我作为朋友,陪在你身边,好吗?她含泪问道。
他微笑,冲她伸出了手。
番外三:章子莫(1)
一趟凌晨三点飞往伦敦的航班,旅客并不多,稀朗的座位,让苏越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西南对角的一位乘客。
他肩头消瘦,看上去身材颀长,穿着青灰色长袍,立领最上端一粒扣子整整齐齐扣子,搭在椅架上十指纤长白皙。
苏越十年的记者生涯,他迅速判定,这是位学者,可能是个某个学校的教师,他有种为人师表的沉稳风范。
旅途寂寥,苏越正在写一篇国学大师的传记,能跟这位学者聊聊,或许有帮助。
想着,苏越便起身,挪步到了这位学者的身边坐下,含笑打招呼。
那人转眸,眉梢有一条淡淡疤痕,四五厘米长,却不影响他的笑容从容温和,一口并不很标准的官话问苏越:“先生有事吗?”
听着他的口音,苏越微愣,继而用俞州话问他:“先生是俞州人?”苏越的父母也是俞州人。他父母出国念书,他寄养在外祖父家,直到他十二岁,父母回国,他跟着父母离开俞州,去了上海,而后去新加坡,而后再去英国,再回国。
儿时的记忆却最深刻,苏越说着一口流利的俞州话。
那人没有丝毫惊讶,淡然颔首,然后用俞州话回复:“原来是老乡……”
俞州人?
苏越十年的记者生涯,对俞州名人如数家珍。可有一位名震四海的人物,他一直无缘相见,便是章子莫,纵横军政商三界显赫一方的黑帮巨头。
素约见此男子大约四十来岁,斯文儒雅,想起旁人提起章子莫,说他总是一身儒衫,消瘦,风度翩翩,像个读书人。
苏越眼角直跳,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偶遇章先生?
他问:“您是教授吗?”
那人摇头:“教书育人是天职,某才疏学浅,不堪大任……自己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罢了。”
见他不肯透露,苏越有些失望。如此气质的男人,绝对不是简单的商人。可是他又没法子肯定对方就是章子莫,那个倾其家产支持国家抗日的民族英雄,那个显赫一方的黑帮巨头,他是个复杂又有很多故事的人。
很多记者都想采访他。
无奈季公馆门禁森严,章子莫又是行事低调,除了他的至jiāo好友,他不接受任何拜访。
章子莫曾是海盐帮季凌龙龙头的赘婿,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低调,不肯搬离季公馆,甚至他的第二个儿子亦姓季,尊重季龙头。
他妻子的兄弟们,要么臣服了章子莫,要么被害,其实他心中对妻子和季凌龙龙头是有歉疚的吧,所以才让自己的第二子姓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