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上来揪住她,抢下她的棍子。她是真正的满不在乎,恨极了笑。许蔚杰咧着嘴努力爬起来,直说没事没事。
常晓chūn不管他有没有事,跳上车。有老师要来抓她,被许蔚杰拖住。她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
到了医院,时光一直昏迷着,他的拇指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身上青紫一片惨不忍睹。眼角被打裂了,头上还要fèng针。到了第二天,人才醒过来。到了第三天,要fèng要包要固定的地方总算都弄好了。
时光昏迷的时候,常晓chūn去护士台填单子,回来发现chuáng头放了一个果篮。她一看果篮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很不实惠的柚子就知道是吴慡送的。他们也没那么多刻骨的仇恨,不至于把她送的果篮扔掉。常晓chūn拆开果篮,拿出苹果洗了洗削了等时光醒来吃。
高飞和贺小冬也来了。张佳来还是不想见到时光。常晓chūn感谢他们的好意,拒绝了他们送来的一点儿善款,把他们打发走了。
最后一个来看他们的是音乐学院的老师。他说许蔚杰承认了错误,让常晓chūn放他一马。又说常晓chūn那一棍子也把许蔚杰打得不轻,趴chuáng上两天了。常晓chūn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报警,她和许蔚杰都逃不掉。
常晓chūn不傻,她摆出谈判的架势,说不报警可以,但是医药费全要许蔚杰包了。老师说没问题,许蔚杰家里做建材生意,有的是钱。
老师走后,常晓chūn心中放下一块石头。
她和时光,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亲人,没有愿意帮他们的朋友,他们只有彼此。
那两三天,常晓chūn寸步不离时光的病chuáng。时光醒来后没喊疼,没表qíng,一睁开眼睛就找常晓chūn,找到之后就那么看着,眨眨眼睛。
他额头fèng了针,眼睛不太好眨,常晓chūn远远看着,只能看到两排又浓又长的睫毛翕动。
开始还好,以为他累了,可是连续好几天不说话,常晓chūn担忧起来,捋捋他被绷带扎得翘起来的头发说:“这孩子,不会被打成弱智了吧。”
“你才弱智。”他终于开口。
常晓chūn放心了,拉拉他的耳朵说:“那你gān吗不说话?”
他眨眨眼睛,准确地说,是他眨眨眼睫毛道:“你不帮我刷牙。”
常晓chūn无语。
“好好好,我增买牙刷,你等着别着急啊。”
她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超市买了牙刷上来,把病chuáng摇上来,先让时光喝了口水清清口腔,再把牙刷放进他嘴里帮他刷牙。
因为是第一次帮人刷牙,常晓chūn不太熟练,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弄了很久。同病房的阿姨看到,夸她说:“你对你哥哥真好。”
常晓chūn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他是我侄子。”
时光满嘴泡沫地瞪她,她对他吐吐舌头,你打我呀。
拧不过他,常晓chūn叫了出租车把他带了回去。
好几天没洗澡,他很难受。常晓chūn烧了水,要帮他洗。他不乐意,坚持要使用自己满是淤青的胳膊。常晓chūn同意了。
其实她也不乐意,对着他的luǒ体,她多不好意思啊。
时光洗澡洗了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睡到半夜开始发烧。常晓chūn这回不听他的了,叫了出租车把他送回医院。
这回的医疗费要自己出,时光不肯住病房。医生也说没事,问题不大,常晓chūn便没有坚持,开了药,把时光扶进输液室。
半夜,又是过年的期间,医院里空dàngdàng的,走廊直直地灌着风,进来输液室才暖和一点儿。
偌大的输液室,只坐了两三个人,挂着水,对着电视打瞌睡。
常晓chūn扶着时光坐到后排远离门的位子,以免他chuī到风。
时光全身酸软,眼皮重得睁不开,不想常晓chūn看到他无助的样子,他坚持着端坐在椅子上。常晓chūn问他要不要喝水会不会冷,他都摇头。
半刻钟后,时光终于支撑不住歪到一边,努力地挺过来,一会儿又歪过去。
常晓chūn叹了一口气,把他扶过来,让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没事。”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常晓chūn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说:“小心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时光思想斗争了一下,最终歪倒在常晓chūn肩上。
常晓chūn温柔地轻抚他的后背。时光连鼻息都是热的,常晓chūn原本坐着有点儿冷,抱着时光这个大暖包,倒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