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香:北宋女官香药帝国_作者:米兰Lady(145)

2017-05-12 米兰Lady

  赵佶听了颔首称赞,问此词是何人传入宫中的。郑滢答道:“张典簿是魏夫人高足,此词是她写给妾看的。”

  赵佶闻言追问,郑滢便把张玥与魏夫人的渊源告诉了他。

  赵佶斟酌词意,又道:“那时张玥年纪甚小,未必能记下这么多诗词,且魏夫人此词叙离愁别恨,显然是与曾布分居两地时所作,必非在海州时写成。”

  郑滢道:“如今曾相公在京为官,魏夫人又封鲁国夫人,凡有节庆典礼,也会入宫朝贺,想必有不少见张典簿的时机,借此叙谈,jiāo流书信,想必不难。”

  赵佶听了沉默须臾,然后对皇后及郑滢说:“魏夫人诗词虽好,但多描述闺怨,后宫之人不宜多听,以后还是少唱罢。”

  王皇后因见赵佶屡次称赞张玥才华,近期又常召见她,遂主动提出封张玥为郡君,正式纳入后宫。赵佶却不同意,微笑对她道:“即位之初,不宜过于充实后宫。何况我已有你和阿滢,你们相伴我左右,既能解语,又为我生儿育女,我又何必纳那么房院,人多了,也会多增是非,倒让你们烦心。”

  于是绝口不提纳张玥之事,反倒越发疏远她了。

  章惇罢相后,赵佶将宰相之位一分为二,以韩忠彦、曾布为左、右仆she。韩忠彦xingqíng柔懦,因此大事多由曾布决断。曾布大权在握,亦渐趋qiáng势,越发培植党羽,门下攀附者也甚多。

  十一月,侍御史陈次升忽然进言,矛头直指曾布:“右仆she曾布,xing禀jian邪,心怀凶险,任枢密使时,对宰臣阿谀奉承,顺其之意,进用匪人,大开边隙,用兵扰民。自登宰府后,独擅国权,轻视同僚,威福由己。且提拔亲故,乃至罗列宫局,jiāo结后宫之人,以为耳目;又任用门人,置之台谏,以为腹心。”

  赵佶听后未表态,陈次升又道:“曾布在绍圣年间实与蔡卞jiāo结,还向先帝申请,乞用王安石《日录》修《神宗国史》,以致史官观望,变乱事实,多誉王安石之善,掩蔽神宗之美。如今子弟招权,jiāo通宾客,其门如市,伏望陛下特正布之典刑,以谢天下。”

  曾布闻后大怒,直斥陈次升所言不实,于君臣间挑拨离间,乞求赵佶降黜陈次升,贬放出京。

  尚书右丞、范仲淹之子范纯礼担心赵佶照曾布意见处理,当日独自留下,求赵佶赐对。赵佶召见,范纯礼进言道:“陈次升直言宰臣过失,何罪之有?不过为防止执掌权柄的大臣各引所亲,且铲除不附己者,一手遮天。次升所言陛下不可不思,曾布亦不可不防。”

  徽宗目光落在陈次升札子上,手指抚过“罗列宫局”几字,颔首对范纯礼道:“卿所言有理,朕不会处罚陈次升。”

  蕙罗近日专心于职事,与赵佶jiāo流不多,也自觉他有意冷落,每日在福宁殿料理完相关事务后便离去,再不多留。赵佶很少再找她闲聊,赏赐馈赠之类也几乎不见。但有一晚,蕙罗已在阁中安歇,却有福宁殿侍女求见,说官家有一物要赐予沈典饰。

  蕙罗披衣而起。侍女呈上礼物,蕙罗发现竟是厚厚一套《淳化秘阁法帖》,镌集尤为美富,俨然是用澄心堂纸和李廷珪墨所制的初拓本。

  蕙罗有些懵了,千思万绪在心头翻来覆去,终究理不清,道不明。最后看着尚在等待她回话的侍女,也只能说出寥寥数字:“多谢官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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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心病

  翌日蕙罗到福宁殿时,掌皇帝chuáng帏铺设的司设女官告诉她,赵佶昨夜临帖甚晚,此时尚未晨起。蕙罗等了许久,他才有了动静,见她上前行礼,他侧身含笑看她,声音犹带几分朝慵意味,和风细雨地透过幔帐向她飘来:“怎么办呢?我决意不理你,醒来看见你,又禁不住心生欢喜。”

  十二月中,郑滢阵痛,有临产迹象,赵佶前往探视,守候至夜间仍不见婴儿落地。司宫令出来传郑娘子话:“臣妾初产,孩子不会太快降生,望官家先回福宁殿休息,勿太牵挂臣妾母子。待诞下孩子,必先遣内臣奏知官家。”

  赵佶遂先回去,却也不即刻歇息,坐于暖阁梅花纸帐中,斜倚着隐几看书。他不发话,等待着伺候他盥洗的蕙罗不便离去,只得留下继续等待。

  赵佶看书须臾,开始闭目假寐。司设问他是否就寝,他却又摇头,只让司设给他披上一件大氅,说只是歇歇,不yù即睡。司设与蕙罗等人只好枯坐侍候,不敢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