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门外,男人震愕的叫声,惊动她昏迷的意识。
「姑娘跟我同房即可,少庄主不用差人来照顾。」这是何哉的声音。
她挣扎半天,终于有力气半张眼眸。
放眼所及,是陌生的chuáng,陌生的屋子,门是半掩,可以看见外头的夜色,两抹男人的身影就在外头。
一个是何哉,一个是……那个有隐疾的贺容华?
「你们是夫妻?」贺容华有些惊慌。
「不是。」
「既然不是,孤男寡女同住一房,总是不妥……」
「如果让人来照顾姑娘,更为不妥。姑娘在贵庄中毒,除非少庄主能找出凶手,否则何哉不敢让人随意接近姑娘。」
「不可能!」贺容华咬牙道:「天贺庄绝下会有那种龌龊之辈下毒,那种无耻行为绝非正道所为。」
「姑娘中毒是事实,少庄主也请大夫来看过,毒物在茶水里发现,还是,少庄主认为贵庄做不出这种事来,全是我跟姑娘故布疑阵?」
「不,我并非这意思……」那声音明显气虚,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还请少庄主早日找出凶嫌。」语毕,何哉也不再多谈,直接关上门。
他来到chuáng边,对上她虚弱的眼神。
「姑娘中毒,昏迷jian几个时辰,现在都入夜了。」他皱着眉头。
「我知道。」她全身虚软,勉qiáng翻身而起。
何哉轻轻稳住她的身子,道:「幸亏当时云家庄五公子在场。他jīng通医理,诊出姑娘中毒,之前我已喂过姑娘药汤,得再多休养几日才行。」
她看他一眼,忍着不适的身子,移到桌边坐下,一口气chuī熄烛火。
顿时,屋内一片黑暗,她道:「何哉上chuáng。」
门外,有人抽气。
「……是,姑娘。」何哉动也不动。
她闭上眼,等了一阵,才听见恼怒的脚步声离去。
「姑娘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但也需要休息数日。这几天,最好别运气。」
她没张开眸,只是拿着玉箫来回抚摸着,气息有些不稳,唇色微白。
「姑娘?」
「何哉,你跟了我几年?」她若有所思地问。
「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十年了啊……你说,这十年里,我中过毒吗?」
「姑娘聪明过人,从未误中有心人的陷害。」
「错,那是我运气好。」她慢慢张开眸,在黑暗里锁住那双男人的野瞳。「何哉,我有话问你,你过来。」
这样的命令,何哉从不违抗,他沉默地来到她的面前。
他一头长发,虎背熊腰,随时一拳可以打死她。现在仔细看看,何哉生得英俊,可惜少了十年前的秀美,令她午夜梦回时十分惋惜。
说起美貌嘛,她又想起——
「你道,公孙云生得如何?」
何哉眼里抹过惊诧。
她叹息着:
「到底谁传他是绝世美男子?」明明只是中上之姿,气质确实出众,带了几分清冷,举手投足优雅高贵,可惜跟人说话时总有疏离感,而那相貌……除非她眼睛瞎了,否则江湖传言什么绝俗的风采、九重天外的天仙,全是狗屁不通!
人是好看,却不是第一美男子,这令她失望不已,更证明传言不可尽信。
「姑娘就是为了问我,公孙云的美貌?」是下是离题了?
她扬眉,望着他,语含深远地说道:「不然要问你什么呢?」
他撇开目光,低声答道:
「十年前我离开中原时,公孙云已有公子之名。云家庄文有公子,武有先生,共同主持云家庄,但傅先生仙逝数年,先生之名空悬已久,公孙云文武双全,人人都当他是云家庄唯一的主子,可以说是这一代最成功的人物。」
她似笑非笑。「这样看来,你跟他是云泥之别了。十年前你好歹也是个少年英雄,如今却是任何人都可以践踏的天奴之身。」
「姑娘说得对。」他也不恼火。
「出名的人物总是被神化。由此可见,中原武林这二十年来没有什么好人才,才由得公孙云飞窜出线,不难想象,如果中原再拿不出人才来,四十年后,公孙云将被形容为已经飞升成仙的人物了。」她为这可能xing感到好笑。
明知她说得夸张,何哉也顺着她,道:
「确有此可能。当年的少年英雄里,十有七八不是如我下场,便是小时了了,大了再也jīng进不前。姑娘,现在你虽然无恙,但最好别太费神,我抱你回chuáng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