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不能越俎代庖,必须由天贺庄主人亲自出面。
贺容华面色铁青,勉qiáng道:
「车护法千里前来祭拜先父,贺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车艳艳下把他放在眼里,只朝公孙云娇声笑着:「闲云,我多想说为你而来啊,可惜,这次我是奉教主命令,特地送礼来的。」
贺容华道:
「贵教与敝庄向来没有什么瓜葛,贵教教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车艳艳瞧他一眼,冷笑:
「谁说天贺庄跟咱们没有瓜葛?天贺庄的大少爷不就是白明教的天奴吗?」
贺容华闻言,脸色遽变,瞄一眼何哉,咬牙道:「车护法在说笑了。我兄长十年前因病辞世,你在我父亲灵堂污蔑我的大哥,你这不是存心挑衅吗?」
车艳艳笑道:
「这十几年来,你们中原有多少名门世家之后是急病而逝的?」纤手一挥,指向自己带来的十几名天奴。每名天奴都戴着面具,赤着脚,脚踝系着天奴铃。「你们要不要赌,赌赌看这些人面具拿下来,有多少死人复生?」
在场的江湖各派三十岁以上的人物,面色皆是微变。
厅外的王澐,见状只能叹气。
有人跟她—块叹气。
她瞄一眼身侧的人,低声道:
「五公子,你不去助阵吗?」她蜗牛慢爬,来到厅外,公孙纸一见她,便退至她的身边,与她一共欣赏,不,烦恼厅内的大事。
公孙纸说道:「我去也没有用。我功夫不及闲云,只会碍事而已。」
「原来如此。」她顿一下,再度低声道:「敢问五公子,通常你们怎么解决这种事?我是说,人家来找砸,你们是如何解决的?」
「闲云主张不动刀枪。」
「……」她一脸惋惜,非常想推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豪迈作风。
唉,能借刀杀人最好,可惜人家不肯如她心愿。她瞥向何哉,何哉有意无意,正站在后厅门口,守住停放棺木的灵堂。
她又抚上玉箫,扫过厅内的十来名天奴。车艳艳xing喜收纳天奴,尤其是有底子的天奴,这女人十分讲究排场,出门必有天奴跟随,每个天奴都以毒物控制,要脱离很难,要死更难。
她抿趄嘴,垂下眸,思索着。
车艳艳扫过人群一眼,惊异地锁定在贺容华身后的何哉,她不由得脱口:
「教主圣明,竟连她去哪了都一清二楚,今生今世她还能逃往哪儿?」
离她最近的公孙云,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车艳艳得意地笑道:「何哉,你主子呢?」
何哉缄默着。
车艳艳也不再追问,迳自喝道:
「教主万世圣明,竟能料中皇甫澐身在此处,你俩向来焦孟不离,传教主之令,皇甫亲自将厚礼送jiāo天贺庄,还不现身?」
等了又等,等不到人,车艳艳满面怒气:「皇甫澐,你敢不接令?」
「我这不就来了吗?」
女声自厅外朗朗而起,随即,众人眼里抹过红光,年轻女子身穿宽大红袍,负手入厅。
而那来人正是脸上也有刺青的王澐。
贺容华与古少德皆是一脸震惊。
「你……」
王澐走到公孙云身侧,想想不安心,又假装潇洒地来到何哉身前,笑道:
「车护法,你这是晚我一步了。我千里赶至天贺庄,不料你晚了一天,中途是不是上哪儿逍遥了?」
车艳艳一脸不明所以,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没胡扯啊,教主给你什么命令,就给我什么命令,他向来就爱咱俩彼此较量,这一次你输了。反正天高皇帝远,我也可以将这份功劳让给你。」她自动自发,拿过车艳艳身侧天奴手中的扁盒。「这份礼,我也有一份,早一步送到天贺庄了,现在你得拿这份礼去面见教主了……」她打开扁盒,而后凝住不动。
车艳艳嘴角缓缓勾扬。
「我差点让你唬过去了,皇甫,扁盒里的东西只有一份,当年你亲自让何哉埋进土里的,你的一举一动,永远都逃不过教主的眼下。」语毕,抢过扁盒,扔向空中。
盒里的少年衣物、长靴、特制的长剑,刺青的物品全敌于一地。
衣物已旧,却有天贺庄的标帜。
长剑已锈,却是当年刚得名号的贺家大少爷的武器。
刺青的物品上刻有白明教天奴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