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望着窗外的天空，湛蓝的天幕上只有极少的云朵一层层曳过，微风抚颈般惬意，可惜生活却是让她越来越疲累，有种艰难又裹足不前的懈怠感。
******
下午乔芷偷偷去了趟甄妍的公寓，那地方她是知道的，甄妍对她说过几次，只是她一次也没去过。甄妍开门时身上穿着丝质睡衣，外面裹了睡袍，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憔悴，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jīng神。
家里只她一人，看她乔芷时有些吃惊，瞠大眼往外左右看了看，“你怎么跑来了？”
“我联系不上你……担心……”
乔芷看到甄妍，整颗心落下的同时又充满了心疼，甄妍的状态很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皮肤从里到外渗着不健康的huáng，毫无血色。
甄妍咳了一声，嗓音有些粗哑，“进来再说。”
乔芷跟着她进屋，屋子很温馨，摆设和她们在法国的公寓有些类似，她一进屋就看到了自己以前拿过的很多奖杯，gān净逞亮的摆放在最显眼的一角。
甄妍给她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也没看她，低头揉着太阳xué，平静的说，“我看到你打电话了，好几次都和别人在一起，没办法接。后来想回的时候总是被事qíng耽搁了，最近有点忙。”
甄妍和她说话还是过去平淡无奇的样子，家长里短一般，说的很随意。乔芷舒了口气，还是很担忧，“哪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去看看吧，没事的话体检一下，我陪你去，走。”
乔芷说着就要起身，完全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
甄妍抬起头来，怔怔看着她，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笑，“你陪我去？医院到处都是萧洁的熟人，别给自己找事。”
乔芷想起萧洁的职业，顿时有些难言，“那我在车里等着，或者让乔毅哥陪你一起去。”
甄妍摇了摇头，“没事，老毛病犯了，上了年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自己知道。”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乔芷，觉得她jīng神头也不是太好，整个人似乎比以前还瘦了些，忍不住问，“你和叶霖西吵架了？”
乔芷一顿，笑着摇头，“没有，我们很好。”
甄妍一直看着她，也不揭穿，沉默了几秒又说，“总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乔芷这才想起这茬，把叶霖西和“叶南风”接触的事慢慢捋了一遍，乔芷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一直安静的听着。
“你……早就知道了？”乔芷不明白，若是甄妍知道了，为什么不加以阻止？
甄妍缄默良久，似乎酝酿了足够的qíng绪才抬头与她对视，说：“南风，妈妈过去忽略了你的感受，现在就当弥补吧。”
乔芷愣愣看着她，只听甄妍接着说：“我太要qiáng，事事都想胜过萧洁，或许当初不甘心输在家世背景上，如今只想你样样胜过她的儿子。我一心把你当争qiáng好胜的棋子，可是妈妈爱你，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很遗憾没能让你感受到我的爱，用错了方式。你和叶霖西当初在一起，更多的是缺乏关爱，叶霖西若不是遇到了那时的你，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你爱得死心塌地。”
甄妍心里很难受，每次想到这些就无法抑制心中酸涩，女儿才24岁，但是却有了这么多惊奇心酸的经历。
她过去恨过怨过，为女儿的软弱无能，为女儿的不争气，但是即使她再被世人唾弃，那也是她的女儿，她狠不下心。于是妥协，任由她折腾，她要爱，就放手让她去疯狂爱一场，累了伤了，不是还有她这个老娘么？
乔芷眼圈发红，看着甄妍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甄妍温和的冲她笑，“这次，我们赌最后一次，叶霖西知道南风是的假的，一定会想真的南风去哪了。如果他真的爱你，一定会查到底，真相由他自己来揭穿，最后的谜底，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努力这么久到底值不值，就看这一次了……”
甄妍还有一句话到底没说出口，她怕乔芷难受，也忍心真的会有这种结局：如果输了，她至少赢回了女儿，大不了，一起终老。
南风再也控制不住，抱住甄妍哽咽起来，一直伪装的坚qiáng在这一刻难以压制的爆发了。她很累，却又不甘心，过去那种qiáng势的教育模式让她从不轻言放弃和失败，被莫名抛弃，毫无理由的厌恶，她到现在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