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现在这般撕破颜面,呵——”他自嘲的笑出声,掀起眼帘直直望进她眼里:“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乔芷的心脏猛一收缩,有种下一秒它就会骤然破裂的错觉,眼眶酸涩。
她微微仰起头阖了阖眼,嘶哑的说:“霖西,不管我做了什么,我是真的爱你!我嫁给你,用一辈子当赌注,我以为……婚姻真的就是一辈子了,没想到这么短……”
叶霖西十指jiāo握抵住下颚,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qíng绪,独独微眯的眼角泄露了他一闪而过的软弱。
乔芷竟然对他说“爱”,他该觉得可笑不是吗?可是有那么一秒,他的心……竟是窃喜的。
叶霖西的呼吸有些浓重,终是克制不住的爆发了:“你爱我?乔芷,你觉得我该如何理解你口中的‘爱’?我一直以为你简单透明好像白纸一样,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啊。”
“你编造了那么多的谎言,如果你真的是丁克族,实话对我说又有什么可为难的?然而你选择欺骗,甚至用最冒险最没有技巧的方式,串通乔毅的老同学伪造不孕的假象,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让程鸣出具一份证明,然后每天吃避孕药,或者gān脆直接切除子宫?乔芷,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背后要掩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乔芷已经害怕到全身都开始发抖,她的确是太急切了,如果萧洁没有找贺臻来为她复检,她大概真的会选择切除子宫这么极端的方式。
现在被叶霖西拆穿了,她觉得羞耻更觉得可悲,她有种无颜面对叶霖西的窘迫感,她实在是太作贱自己了……究竟要贱到何种程度才算罢休啊。
叶霖西好似感叹一般,机械的接着说:“你阑尾发作是乔毅第一时间将你送到医院,甚至没有通知我。你怀孕了,第一个知道的人竟然也不是我,让我猜猜,应该还是乔毅吧?你决定不要这个孩子,陪你一起面对的……依旧是他乔毅,乔芷,是我太多疑了吗?”
乔芷惊惧的看着叶霖西,后背渗出丝丝寒意,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叶霖西会往这方面想,是个正常人不是都不该怀疑兄妹间的感qíng吗?她没办法再看着叶霖西的眼睛,她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抽在她面颊上。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聪明的为他做这些,现在被他当作了什么?
也难怪叶霖西会这么想,他并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爱她,又凭什么要处处为她着想,处处将她美化呢?
“老婆,你不想给我个解释?你所谓的爱,不是应该有很多理由来告诉我这是误会?”
叶霖西冷眼旁观着她的踟蹰和不知所措,心里那阵细微的刺痛又渐渐分明起来,竟也有些让他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乔芷的沉默更是给了叶霖西重重一记,他的眉眼都透着寒意,咄咄bī人道:“说话,你不是说爱我吗?现在为什么不说了,嗯?”
乔芷难堪的红了眼眶,握着拳奋力解释着:“霖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是我大哥,我对他有依赖很正常啊。他……我们是有血缘的,你怎么可以想这么恶心的事qíng。”
叶霖西克制着腾腾升起的怒火,被她口中那铿锵有力的“恶心”两个字给震慑住了。
他没办法不多想,他有着那样的经历,就算明知自己很龌龊却依旧控制不住会往那上面怀疑。更何况,乔芷眼中的慌乱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有事瞒着他。
叶霖西一遍遍告诉自己乔芷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冲动,可是年轻气盛的他向来只会被qíng绪掩盖住理智,这时候早就压抑到怒不可遏了。
“你也知道恶心?”
叶霖西冷笑着睥睨她,“乔毅每次看你的时候,那眼神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今年快三十了吧?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乔芷,说别人恶心的时候自己先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叶霖西bào怒的朝她低吼,每每遇到“乱伦”两个字他就会无法抑制的恐慌,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遮掩自己的qíng绪,他害怕,他怯懦了,他唯恐自己那点不堪的心思和过去bào露在世人面前。
乔芷绝望的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从下颚一滴滴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浸湿了大片。
空气中弥漫着无望的窒息感,只剩下彼此澎湃的呼吸和伤痛的啜泣。叶霖西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乔芷说:“我出去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