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大汗淋漓。
……
生命里,永远无法承受的痛……
……
温热的液体……
“胚胎应该是保不住了……我们建议病人尽早做取出胚胎手术……”
不!她的孩子……
即使它不是爱qíng的结晶,即使它只是他寻求一夜温存而遗留下来的……但是,她这么爱它,满心欣喜的迎接它……
不要……夺走它……
……
睡梦中,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泪框划落。
一双略带冰凉的手,轻柔的抚去她的泪珠。
但是抚不去的是伤痕……láng狈的、触目心惊的伤痕……
……
她不需要这样爱qíng……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
孩子……孩子……孩子……
她的孩子在哪里?……
恐慌着、恐慌着……
她恐慌到迸出无数的泪珠。
突然,一双好温暖好温暖的手,轻柔抚去她的泪珠。
“别怕、别怕、孩子很平安、很健康……”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的回旋,一如在她最无助的每一夜,总有人在她耳边说着,“唐小鸭、别怕、别怕、孩子很平安,很健康……”
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她微笑着……她的血ròu依然在她腹部坚qiáng成长着……
他在。
不知何时,已经融入她骨髓的男孩陪伴着她……生命,不再恐惧……
……
“先生,你该走了,已经过了探病时间……”
那双温暖的手无奈的、缓缓的抽离……
不要、不要……
她慌张的乱抓着……
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紧紧的……紧紧的……
“先生,你也该走了,我们病房要锁门了……”
“我是她丈夫……我留在这里……”低沉暗哑却不容质疑的声音。
撒谎、撒谎、撒谎……
她想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仿佛有一双命运的手、紧紧揪着她,她挣扎着、却始终逃脱不掉。
……
第二天清晨,她缓缓的睁开双眼。
满室的浓郁的粥香……
“饿了吗?这粥是大清早一个男孩送过来的,早上到医生查完房为止是不许外人进来的,那个男孩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拜托护士送进来的。”一个中年保姆劈里啪啦的说着。
“恩。”她点头,心暖暖的,仿佛那粥已经喝进了胃间。
她想起身,挣扎了一下。
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另一双手,牢牢的握着。
柏文清。
她,心一窒。
他的头靠在她的chuáng边,身体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微蹙着眉头,浅睡着。
“你丈夫累坏了,刚睡着呢!昨天晚上你流了一夜的汗,都是他在旁边照顾,你家宝宝稍微啼哭一下,他又马上跑过去抱起来,怕吵到你,没见过这么紧张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呢!”保姆躁舌的说着。
心,五味陈杂着。
她微皱眉头,小心翼翼想抽离自己的手。
他不舒服的蹙着眉醒了过来……见到她醒了,他松了一口气。
“你睡了一天……”
“是吗?!……”望着他的温柔,她有点恍神。
“想上洗手间吗?”他细心的问。
他一问起,她才想起,她好象睡了一天,都没有上过厕所。
“恩。”她点头,起身,发现一挪动,下身就撕裂了一样的痛。
“别动。”他制止着她,在她来不及反应间,将她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横抱起。
她心慌着,只能抵住他的胸膛。
他轻柔笑着,仿佛不是很在意她的抵触。
他将她放在洗手间里,帮她关上门,他站在门口,等待着。
她的脸红着,尴尬的红。
开了门,“我自己回……”还没说完,又已经被他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