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接踵而来,从善捏着电话,心里像被石头般压着般呼吸不畅,她真的要去找那人借钱吗?安家又会不会借给她?
然而,时间已经不多了,容不得她再三犹豫,从善最终决定去找安家,无论如何也要把赎金借到。
她挥别了师弟,打车又走了一段距离,才到了安家大门外,鼓起勇气按了门铃,等了一会,才有声音传来,问她有什么事。
从善对着对讲器里说自己是安家的亲戚,有事想找安道宁。
对方却回答现在这么晚了,让她明天再来。
从善急了,怎么可能等到明天,她脱口说出自己是安道宁的女儿,现在务必要见他一眼。
对方不信,从善再三恳求,那人才答应帮她通传。
站在门外,山上的寒风chuī进她的衣领、袖口,冻得她忍不住搓手取暖,心里忐忑地等着大门打开,她在思索,等真见到了安道宁,她该怎么说。
二十分钟后,终于有人来了,不过来的却不是安道宁,而是苏蕊荷。
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施施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下人,她手一挥,示意那些人别跟上,自己走到从善面前,也不开门,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扬起一丝冷笑,开口说道:“这是chuī的什么风?沈家大小姐也来了。”
“他呢?”对于这个女人,从善打心底厌恶,看都不想看她,只想见安道宁。
苏蕊荷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不过既然她来了,就没打算让从善见安道宁。
“他睡了,说不想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休息。”苏蕊荷说着伤人的话,和她那一身修养了半生才培养出的贵族气质完全不符。
“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们。”从善放软了态度,低声下气地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要不是有事怎么会来这里?”苏蕊荷藐笑道,“说吧,什么事?”
“我想借一千万。”硬着头皮,从善恳求道。
苏蕊荷一听,讽刺地笑了几声,斜睨着从善,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来借一千万?”
“我舅舅的女儿被人绑架了,一个小时内我必须筹到这么多钱,否则他们就会撕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来求你们。这钱只是为了骗那些歹徒,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从善哀求道。
“笑话,沈从义的女儿我凭什么要救?”苏蕊荷狭长的凤眼满是讥讽,口气冷得像冰。
“从如只有十八岁,你难道忍心看她被歹徒伤害吗?”从善希望她能念着同为人母的份上,帮帮忙。
“你们沈家不总说我和道宁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吗?那卑鄙的人又为什么来帮助你们这些高尚的人?”苏蕊荷冷声道,“沈从善,你既然连姓都改了,你以为道宁还会当你是他的女儿,来帮沈家?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我求你!”见苏蕊荷要走,从善真的没办法了,她忽然跪下,求道,“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让我见见他,求求你!”
“求我?二十年前沈从心跪着求我,我都没看一眼。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冷哼一声,苏蕊荷眼底闪过恶毒,吩咐一侧的下人道,“泼水赶她走!”
“苏姨!”从善还在哀求,一盆冷水却兜头扑下,伴随着一道呵斥:“快滚!”
苏蕊荷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善知道见不到安道宁,她站了起来,满头满身都是水,寒风chuī过,冷得她浑身颤抖。
像行尸走ròu般往山下走着,她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该去哪了,筹不到钱,沈从如不知道会遭遇到什么样的非人对待,她又该如何去面对舅舅。
忽然,山下闪现两道光柱,从善下意识就举起冻僵的手去遮挡视线,车却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门打开,高大的男人长腿一跨,从车里走了下来。
逆光让从善一时看不清,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大衣倏地盖在了她的头上,随之手臂一紧,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同时,低沉醇厚的男声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怒气,骤然响起:“安家的人泼你?”
如遭雷亟,从善愣住了,她缓缓转头,当看到那熟悉的人时,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韩熠昊!他怎么出现了?
“韩熠昊?”她喃喃唤他的名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