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晓苗丟了毛巾,叉了腰,想想儿时语文书的上形容,怎么说来着,双腿分开,直立的圆规型,瞪大眼,故意掐了声音说:“夏先生,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自己再回味一下,很好,这状态可以上××qíng感类节目了。
夏静生抬眼,看熊晓苗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副得意洋洋的泼妇样, 心下好笑极了,回了最后一封邮件,摘了眼镜,嘴角笑得弯弯,挽了夏太太的腰线,正准备哄人,家里电话就响了。
色即是空(下)
熊晓苗边扭着身子避开夏静生的爪子,接了电话,心qíng很好的:“喂”了一声,掐着夏静生修长的指,很有创意的对电话那头来了句:“你好,这里是夏家热线!”
夏静生泯了嘴,一手搂着熊晓苗,腾了另一只手指出,曲指敲她的脑袋。
电话那头半天有了动静,“熊猫,你搞什么鬼?”是叶子拔高的声音,笑意里带了丝轻快。
熊晓苗知道是在美国的叶子,也不由得激动了一下,说:“哈,叶子!”冲夏静生挤眉毛,意思是居然是叶子,夏静生好笑,自己老婆什么时候都闲不下来,看来这电话是有的打,他松了手,继续回到电脑面前。
叶子和熊晓苗关系虽铁但不经常联系,各自忙着家庭,忙着事业,虽然心里是惦记着的,但真正聊天起来,说的都尽是生活的琐事,嘻嘻闹闹。
末了,叶子沉了声音:“熊猫,你见到胖子了?”
熊晓苗想也没想很快说:“是啊,他和我在同家医院。” 这样说的时候,没想到夏静生还不知道她和周游在一起工作的事,她后知后觉的记起,赶紧偷瞄夏静生的侧脸,看到夏静生托着腮,滑着鼠标,盯着屏幕的样子,才吁了口气。
叶子在那头催:“我问你呢,胖子怎么样,还好吗?”
熊晓苗答:“恩,挺好的啊!”
叶子那头没了声音,半晌,叶子压了声音,熊晓苗有点说不出的不安,叶子说:“熊猫,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这次回去顺道去了胖子和文树那里,文树的房子退租了,房东说胖子也回国了,我只好把他们的邮件全转收到我这,一个月前,我收到综合医院的报告。”
叶子的声音很慢,尝试说的很有条理,熊晓苗却觉得心里似打了鼓一般,咚咚的响,
叶子继续说:“是胖子的,有加急的字样,我就先拆了,一大堆的医学术语,我查了半天,只查出来什么胶质细胞瘤的单词,室管膜瘤……”顿了下,“说白了就是可能是脑癌。”
熊晓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咯哒”一下,颤得慌。
叶子的呼吸在耳边很重,她说的话断断续续,熊晓苗再回神,只听到叶子说:“我把报告扫描给学医的朋友,看了说是初期,摘除了痊愈的可能xing很大。熊猫,你劝劝他,我真是急死了!”
熊晓苗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恩”了一连串挂了电话。
她手握紧在挂了的电话上,觉得有点不真实,怀疑叶子是否真打了这个电话。在熊晓苗26岁的人生里,大伙都是来去匆匆的说着“再见”,她也相信着是一定会再见,但从来都没想过真的有人会那么早就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她想起追着她打闹的小胖子,想起踢开门的少年,想起坐在长椅上,看着树叶,问她:“你现在幸福吗?”的翩翩男子,一瞬间,觉得不可能是真实的。
熊晓苗是善良的,所以她愿意相信所有的东西都是美好的,无论现在是怎样的痛苦,上帝或是其它神明都会返还你莫大的幸福,她真的不曾想到周游会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这样想着,觉得心里有些东西被颠覆了,发着愣,手指不自觉的颤着。
忽然,指尖有了温度,手指被另一双手握住了,夏静生温和的顺着她的发,轻声问:“怎么了?” 他记得明明是叶子的电话,怎么挂了机变成这样?
熊晓苗很慌乱,不知道说什么,避了夏静生温柔的眼,支吾:“没什么,被叶子说的笑话冷住了。”
夏静生收了手,转了身,走回电脑桌前。
熊晓苗匆匆出去,嚷着:“去洗澡了!”
关门的时候,夏静生靠在电脑椅里,转了方向,背着门,手放在头上,似不经意轻轻问:“谁和你在同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