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_作者:花清晨(133)

2017-04-24 花清晨

  可恶,全被他给看光了。

  是谁给她换的衣服?她用来裹胸的那块布呢?

  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桶热水之上,尚冒着热气,旁边的竹凳上还有一盆水,已被血水染红了。想来方才那湿热的感觉就是这小丫头帮她在擦拭着身子,难怪她觉得忽凉忽热。

  回首望了一眼那还在昏迷的小丫头,瞥见一块白的刺目的长布条,正是她的裹胸布,正被那小丫头压在身下。轻轻拨开她的身子,抽出那白布条,迅速缠上身,束好中衣,又成了原先平胸的那个她,这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脑海中又浮现了景升那张脸,尤其是那个薄唇,一直都是在似笑非笑,她就郁结,手在不知不觉中抚上自己的嘴唇,有些微痛。

  那个吻好像不是梦境……但好像真的能抵制住那种疼痛……

  思及,她的身体猛地一僵,qiáng装镇定,便开始到处找寻外衣。

  一直收藏于身的那套银针和钱袋,与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放在一起,收起银针与钱袋,当她抖开那套新衣正想穿上身,一时间,怔住了。

  这是一件做工极为jīng致的女式裙衫,颜色也非常的好看,是她非常喜欢的那种素雅的水蓝色。上好的面料,一流的绣工,衣襟、袖口、腰带以及裙摆之处,都绣着幽雅的兰花,衣表还有银色的光芒时隐时现,那是银线所绣的暗纹。

  除了这些,这件衣服最奇特之处,便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股兰花似的幽雅芬芳。

  在倚笑楼里,她见过,悦姨有一件,是一个客人送的。那客人说这样珍贵的衣裳,只在杭州的无双绣坊才有,一年最多也只能出几件而已。

  因为这些衣服上所用的绣线与普通的绣线不同。

  花正在怒放,花香最浓的时候,将新鲜的花朵采摘下,提取花液jīng华,将绣线浸入香气浓郁的花液之中,待绣线完全染上花香之后,才用以绣在这衣服之上,这样绣出的衣裳会留有花的香气,久久不散。

  这样的衣裳自然也是千金难求。

  望着这件素雅端庄却不太过于华丽的衣裳,美仁抚了抚微微抽痛的太阳xué。

  是,她是很想穿回女装。

  这样的念头,从她离开萧山之后,她已经qiáng烈地期盼了整整十年了。但是她穿了十多年的男装,一时间让她换回女装,她真的很难以适应,更何况,日后有很多事qíng将会变得很难办。

  咬了咬唇,望着自己一身素色中衣,若是这样走出去,虽有些难堪,但总比穿了女装后,脱不下来的好,所以,她决定豁出去了。

  转身放下那件衣裳,正瞥见那chuáng上的被面,是那种深蓝色的棉布,灵光一动,一把撕开,整了一下,披在身上,腰间再以布带一束,上身遮住,下身也刚好及膝。

  虽是丑了点,起码还算象个样子。

  亭中,景升在等着她,这让她有些犹豫。

  一想到昕大哥那句“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对他来说,一面是要杀他的凶手,一面是凶手之女,这就是他所谓的难言之瘾。原来不愿她受到伤害,是这样的,因为他知道她将会两难。

  两难?而今,让她扯进一场灭门之案的那幕后主使,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亲生父亲与哥哥们。

  何惧两难?

  在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愤怒,她悲哀,她无奈。所谓新仇加旧恨,无论再奢华再安逸再宠溺的日子,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怒。

  整件事也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最终还牵扯着一个人——“韩襄”。

  悦姨到底是让她来杀人还是来救人?

  她不明白悦姨让她来明家,不为报扏,甚至对圣经的事也绝口不提,那究竟是让她来做什么。

  经过昨夜夷山之北那一战,她的面具在明家应该是完全被撕开了,她的处境也变得很微妙,不承认是“家人”,那么便是敌人。这些事她真的不想去烦,更不想去cha手,她只想顺顺利利地拿到那本圣经下卷,回到杭州,回到倚笑楼。

  无缘无故地受了都桓的那一身内力,她只要qíng绪稍有波动,整个人都将难以控制。

  如今,她什么都不可以往下深思。

  思及,她的头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轻拍了拍太阳xué。

  所有事qíng弄得一团糟,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她最亲的亲人——怡素,还在扯着她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