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仁惊诧,向昕怎么会知道她被赶出了天一谷?还指月下是天一谷yīn家人?
她站起身,背对着他,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只知道他叫月下。”
向昕一把扯住美仁的皓腕,似要捏断,怒道:“到了今时今日,你还在骗我?你身为怡家人,竟然不认识你们的族长yīn豫,还称他为月下,哼,唯恐他人不知道你们俩人是月下美人。”
月下是yīn豫?那个一上任,选圣女娶圣女,闹得全族沸沸扬扬的yīn豫?
但凡她见过的人,只需一面,她便可以记住那人的相貎,年纪,声音,动作,她可以很轻易的易成一个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但在认识月下之前,她从未见过yīn豫。
yīn豫接受族长之任的大典之上,她因有任务在身,并未回天一谷,而按天一族的族规,除了在那日的大典之上,以及各重要的节日庆典之上,才可以一睹族长的芳容,平日里她们这些女儿几乎是不太可能见到族长的。加上对族人的厌恶,她对他长的是圆是扁,是人是鬼,根本不关心。
她抬眸对上向昕满是怒气的眸子,为何他会知道她被赶出了天一谷?为何他会和yīn豫在一起?为何身为族长的yīn豫却要听从他的命令?什么是应该要做的事?难道天一族为契丹人效命了?天族的人与向昕要联手对付宋军?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往后缩了缩。
“天一族前任族长yīn有为,也就是yīn豫的爹曾经为我爹所救,同样的,yīn有为可以成为天一族的族长,也是我爹助他一臂之力,我娘就是我爹的战利品。yīn有为曾经对天起誓,若是我爹或是他的子孙有难,他yīn氏的子女都将竭尽全力报答我爹的恩qíng,就算是有违人伦天理,逆天而行,也再所不惜。yīn氏一族素来守信,yīn豫身为yīn有为之子,便是替yīn有为报恩来了。如今我要他yīn豫助我攻下大宋,他就必须守这个承诺。”
原来那些契丹人口中的汉人军师指的就是yīn豫,而yīn豫会成为契丹人的军师是替父亲报恩。
向昕再度拉过美仁,厉道:“我再给你一次忠告,别试图再逃走,不然你的下场就是这棵树。”说着,他扬起手中的长鞭,转身便将身后的一棵劈成了两半。
美仁扬起脸,对着向昕嫣然一笑,却是残忍地道:“昕大哥,你不觉这一个多月你很累吗?你恨我,觉得一刀杀了我,便宜了我,我若死了,你这种将快乐建立在我痛苦之上的乐趣便消失了。你要我活着一天便受尽你的折磨,可你开心吗?你并不开心。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这样折磨我,困着我是因为什么?yīn豫那句话说的没错,你的在乎方式很特别。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逃了,我很累,日也累晚也累,心也累身也累,无时无刻不累。我会好好的留在这里,直到你折磨够了,想一刀杀了我,我便会主动将我的人头双手奉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我怡符衣欠你的。”
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向昕恼羞成怒,“叭”的,他狠狠地给她一记耳光,道:“别自作多qíng,像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男人真心对你,因为你不配!”
脸色变了变,她吐了口中的鲜血,再抬眸,她笑:“只要折磨我,能让你开心,随便你好了。”
定州 宋军营
大半个月过去了,终于有了美仁的下落。
景升捏着手中探子的回报,知道她还活着,激动不已。果真是被契丹人给抓去了,还是让大宋最头痛的契丹南院大王耶律元修所带的人马,那队先行军队,行踪不定,难以捉摸,伤了宋兵不少兵马。
无论怎样,他一定会救出她的。
这时,又一名宋兵进来禀报:“启禀将军,主帅请您去他的帐内,有要事找您。”
景升点了点头,转身对万镖jiāo待了一些事,便去了主帅军帐。
“不知主帅找末将有何要事?”景升见了王超行了军礼。
“先锋,快快请起,小心伤口复发。”王超连忙扶起景升。
“谢主帅,末将的伤已无碍,”景升谢道,“不知主帅召末将前来有何要事?”
王超示意景升坐下,道:“我军之前收到的探报,耶律元修一直是为耶律隆绪探路,选择最佳进攻路线。你可记得之前,耶律隆绪率军南下,我定州军在唐河力挫契丹大军,bī他们退居瀛州,自那一战之后,他们改变了作战方式,耶律元修给他们探路,让我们各路军损失不少,相应的也给他们增了士气。耶律隆绪不日将会率军抵达澶州,与耶律元修汇合。澶州那里杨家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据报,此次契丹大军里多了一位宋人军师,此人来历不详,身份不详,只知道姓yīn,单名一个豫字,擅长布阵。常听人道,先锋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入军之前也结识了不少各江湖英雄豪杰,不知可识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