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切莫再说丧气之话,我在想法子,”景升说着,找到一块木板,扔向杨文广的胸前,“杨将军,请将身体俯卧在这泥泽之上的木板上,力道小一些。
可是说着,杨文广己经齐腰没入那泥沼之中,全身都是恺甲,只会加重下陷的速度。
“明将军,你快走吧,本将不想拖累明将军,这最后一个妖阵,还要依赖明将军破阵。快走!
“不行,杨将军乃众将士的jīng神支柱,先忍着,即刻就好。”景升将找到的几根蔓藤迅速接好,在杨文广腰身陷入泥沼之前,他便运功将蔓藤甩向杨文广的腰身,紧紧地缠牢,当下运功,手中施力,眨眼之问便将杨文广拉出沼泽。
得救了后,杨文广大喘着气对景升道:“明将军救命之恩,我杨文广没齿难忘,定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景升只是浅浅一笑,扶起杨文广,一步一蹒跚地往前走去。
当二人沿着原路,快要走出这片森林,月光之下,景升看到清风,心中没由地一阵惊慌,这个傻丫头知道他没出阵,一定跑进来了,他抱着清风,高声呼喊着:“美仁,美仁——”
杨文广见着景升异常焦虑,想景升救了他一命,如今向姑娘有了危险,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跟着高声喊起:“向姑娘,向姑娘——”
二人在附近找了许久,始终不见美仁的身影。
为何只有清风在,人呢?她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清风的!
景升抱着清风,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沮丧地坐在地上。
“会不会是天太黑了,向姑娘看不清,所以丢了这把琴,其实人己经离开了。”杨文广说出心中的猜测。
景升斩钉截铁地道:“不会的。”
看来这阵内还有其他人,而会将她带走,又留下清风的只有一个人。
向昕!耶律元修!
景升手指嵌入琴弦之中,愤恨很地立起身,对杨文广道:“杨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意料之外,向昕抱着美仁并没有回到契丹军营之中,而是到了山头一个木屋之内。
在那里,美仁见到了萧非非。萧非非见到美仁下身全是血,连声惊呼。
见萧非非跟个傻瓜似地立在那儿,向昕大声喝道:“你不是懂医术的吗?快给她看看。
“我会的不算是医术,我会的是蛊术。”萧非非一本正经地回道。
眼泪早就流gān了,美仁硬咽着道:“不用了,孩子己经没了……”
向昕以眼色示意萧非非去准备热水和止血的药,萧非非心不甘地回瞪他一眼, 这三更半夜地被他从军营里拖出来,当时的他一脸怒气,似要将人给撕成几半,这会儿倒好,见了心爱的女人,温驯得像只猫,却把她当奴隶使。算了,为了她的蛊王,她忍了,还有大美人如今有难,谁教她喜欢大美人呢,师父常说“苗家女儿”有qíng有义,虽然她非苗家女,但身为蛊母的徒弟,这忙她一定要帮了。
向昕缓缓蹲下身,取下面具,抬首望着美仁,她还在不停地抽泣,两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他问:“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是契丹人,恨我折磨你,恨我she了那一箭,恨我bīyīn豫布下那个天一阵,恨我害你的孩子没了?”
美仁拼命地摇着头,哭着:“不,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都怪我自己,孩子没了……”向昕将美仁轻轻揽进怀中,道:“对不起,是我太过qiáng求而伤害了你。我并不想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越是恨你,就越是忘不了你。在见到你之前,我都想着要带你离开,回大辽,回上京,做我的王妃,我还想过与你在广阔的大辽土地之上策马奔腾,想你为我生好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成长。可再见到你倚在那树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叫着他的名字,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失去你了,失去你了……那个永远会对着我笑,叫我昕大哥的你再也回不来了……”
美仁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
“他没事的。”
耳垂一凉,似有什么东西穿进了耳dòng之中,美仁抬眸望着向昕,只听他道:“这对珍珠耳环是你的,如今还给你。还有这面铜镜,也是你的东西,好好收着。
向昕将封魂镜塞进了美仁的手中,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又道:“在你易容成一个中年妇人的时候,我就看着你常常对着这对耳环发呆,是不是他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