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在我之后的……新一任圣女……突然bào毙……死了……我犹如梦醒。想起了姐姐的话……于是我寻尽……千山万水……只为了找到她……我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在萧山上……找到了她……还有你……”悦姨望了美仁一眼,弯了弯嘴角,笑了笑,之后又咳了起来。
怡漠之忍不住含着泪叫了一声:“悦姑姑!”
“我错了……是我害死了……姐姐……是我害死了她……”怡悦哽咽着,伸手摸向了美仁的脸,道,“符儿……你一定要幸福。悦姨对不起你……对不起……”
“悦姨,悦姨,悦姨,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只要你活着,过去的事我都不要再知道,我只要你活着。”美仁抱着悦姨痛哭流涕。
“bī不得已……替我杀了素素”怡悦睁大着双眼望着就要泛白的天际,眼角滑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从此缓缓地阖上了,胸口之处迅速流失的鲜血,带走了她所剩无几的生气。
“悦姑姑——”
“悦姨——”
泪水模糊了美仁的视线,她声嘶力竭地疯狂哭喊着。
当东边的晨光破晓时,怡悦的身体在美仁的怀中己逐渐冷去,双手早己冰凉一片。一阵寒风chuī来,才将美仁从悲伤中chuī醒。
怡漠之己用剑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出来。美仁抚了抚被泪水浸得有些刺痛的脸颊,看着怀中的悦姨,就犹如当年亲眼看着娘在她面前死去。她将悦姨轻轻地放下,缓缓站起身,双腿因许久不动,而麻痹了,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怡漠之及时上前扶住她,她摆了摆手,立直了身体,道:“我没事。”
悦姨这一生,最爱漂亮,却没想到在死的时候会是这样凄惨。
她撕了衣袖,在冰冷的湖水里浸湿。悦姨的面色在冬日的阳光下己泛着青紫色,眼睑紧紧地阖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细心地为悦姨擦着污脏的脸和头发,将那头凌乱而稀疏的灰白头发,细细地重新梳好。还有悦姨一双枯瘦的手,手腕之上那铁枷锁造成触目惊心的伤口,美仁见着,死命地咬着唇,qiáng抑着心中的痛,当年第一眼见到悦姨的时侯,这双皓腕撩纱的姿态,让人永生难忘。美仁努力地睁着自己gān涩胀痛的双眼,怔怔地望着静静躺在地上早己冰冷僵硬的悦姨,悦姨身上的衣裳己被血染透了,如今gān了之后硬硬地贴在身体之上,毫不犹豫,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悦姨盖上。
在悦姨的面前跪下,她俯身深深地一拜,磕了三个响头,双臂伏在地上,她的身体颤动不己,她己经哭不出眼泪来了,缓缓地,她抬起头,立起身子,往怡漠之挖的土坑处走去,和怡漠之一同挖起坑来。
刹那间,一阵冷风chuī来,风中带着萧杀之气。
美仁缓缓抬起头,数十步之遥,是怡素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那里。
一见她,美仁胸中积聚了己久的悲愤全数爆发了出来,她拿起纯钧剑,飞跃起身,一招飞龙在天,如直旋而上的飞龙,向着怡素当胸一剑刺去。
“锵”地一声脆响,银光闪过,一瞬而寂,怡素的手中己经多了一把剑,一把软剑。怡素以剑相挡,手腕轻抖,只见剑虹一现,半空之中顿时出现几朵剑花,晨光洒在剑身,更显得光亮夺目。两人的剑法极快,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到底哪道剑锋才是真,哪道才是幻。
“怡素,你这个棍帐东西,你简直连禽shòu都不如,你连自己的娘亲都可以下得了手,”美仁的嗓子早己嘶哑,她怒骂着,手中的纯钧剑又急又狠,似要将胸中悲愤全部宣泄出来,“我要替鱼三叔报仇,我要替我大哥报仇,我要替我爹报仇,我要替昕大哥报仇,我要替悦姨杀了你这个禽shòu不如的孽子——”
“怡符衣,你练了圣经下卷的武功,竟然还敢骗我?”怡素被美仁的剑势bī得连连后退,一边应招,一边怒吼,“你这个蠢女人,害死我娘的人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害死她?我千辛万苦,费尽心机都是要保住她的命,保住我们怡家。而你呢,一出现就要了她的命,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 ”
比起桐柏山上,美仁的愤怒更甚之,她高声道:“你这个禽shòu不如的东西,你看到她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身为圣女的你,连自己的娘亲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要保护整个怡家?在杭州,明明你就可以放过她的,你为何不拦着宁家的人?这一次,又是宁家的追魂箭,你看到没有,是那根宁家追魂金箭。你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宁家的箭she向自己的娘亲?就为了我手中完整的圣经下卷,就为了引我出现,你不惜以悦姨作诱饵,哄骗漠之。你还是不是人?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