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皇甫容又是一怔,“您想把太子也拖下水?”
“不。”弦歌走到书架旁,随手翻下一叠资料捧到书桌上,抬眸一笑,“我只是想让太子对太后动手,或许这样比我们动手效果更好。”他们一直牵连在一起,更清楚彼此的弱点。
皇甫容还有些不理解,“太子会动手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弦歌笑吟吟,“不过,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利益才走在一起的。如果有一天,太子觉得太后拖累他了或者给他添麻烦了,那么,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一定第一个和太后撇清关系。”顿了顿,“甚至,他会拉太后下台。”
皇甫容佩服不已,点头道,“属下谨遵王妃命令。”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弦歌向外望了眼,点燃了书桌上的油灯,“皇甫,回来后继续到书房来找我,那时候我已经看完资料了,我们再谈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是。”
黑漆漆的天空,星光点点。
一道黑色的人影闯进牢中,神不知鬼不觉。凌悠扬所在的那间牢房已经算最gān净的了,可依然有蟑螂出没,他躺在那张又冷又硬的石板chuáng上,意识有些朦胧,明明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可身体好象很不受控制,只想睡觉。
脊背上的伤口依然是火辣辣的疼,刚才送来的牢饭也不想吃。该死的,这次的罪受大了,他从小到大还没被这么打过!
皇甫容用手触摸他的额头,失声道,“殿下,您发烧了?”
皇甫?凌悠扬诧异,难道在做梦?可做梦也该是梦到弦歌才对啊!
不对!不是梦!他忽地睁开眼,笑容虚弱,“你来了啊。”
皇甫容急忙扶起他的身子,又不敢太用力,“殿下,在御花园的时候您还好好的,怎么马上就病了?”
我哪知道,你以为我想生病啊!这里要被子没被子,要美人没美人,来的几个狱卒全是獐眉鼠目的,丑得要命。送来的饭也不能入口,晚上睡觉又冷得要死,耳朵里是蟑螂爬来爬去的声音,受伤的地方又没经过医治。“弦歌让你来看我的?总不会是来劫狱的吧?”
“不,王妃让属下来刺杀您的。”
凌悠扬迷糊地眨了眨眼,倏然一笑,“怎么,那个笨女人终于决定站我这边了?哈哈,早知道应该让她看看我生病的样子,说不定效果更好。”虽然身子疼得不能动,但他一下子jīng神许多,结果兴奋过头,挨棍子的地方又摩擦到石板chuáng,疼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皱了下眉头,很快又咧嘴笑了,“这个计策不错,看来我马上能换个舒服点的地方睡觉了。”
皇甫容轻声道,“殿下,您有什么要吩咐属下的吗?”
凌悠扬想了想,笑道,“要听王妃的话。”
等了很久也没听他说更多的话,皇甫容忍不住道,“其他没了?”
凌悠扬点头,又闭上眼,“我好象真的很不舒服,废话就不多说了,你快点走吧。”
接下来,皇甫容按照计划行事,引起狱卒注意,一时间,这牢房里乱成一团,“刺客!”,“有刺客!”诸如此类的声音传带每个人的耳朵里,只有凌悠扬还死死躺在那石板chuáng上,既没力气动也不想动。
十来个官兵和皇甫容缠斗在一起,兵器冲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忙乱中,有人去察看凌悠扬的状况,狱卒担心地问道,“七殿下,您没事吧?”
凌悠扬一声不吭,意识不清地“嗯”了一声。狱卒恐惧不已,这个七皇子若死在监狱里他们可担不起啊,即使已经很晚,也只有连夜向上级通报。
皇甫容此刻才故作受伤,留下血迹,匆忙向太子府的方向跑去,大部分官兵追着他向外跑。时机差不多后,皇甫容立刻甩掉后面的尾巴,偷偷潜回轩王府。事实上,这个计策很成功,当夜狱卒赶到顶头上司报告这个qíng况后,那刑部大臣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夜已深,谅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打扰玄崆帝,可是,一个皇子若死在牢里,估计他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于是,只有他亲自跑到监牢里去察看凌悠扬的伤势,看到这个跋扈的七皇子已经发烧发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连忙派人把他搬到自己家了,还请了大夫回家给凌悠扬治疗。
弦歌已经将所有资料都看过一遍,极东国繁复的qíng况和凌悠扬手上的势力以及其他皇子官员的动向,她都有了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