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果然不信我能偷到。”方子晗点头,他果然是这么想的,再点头。她的神qíng就像等着被表扬的孩子,“我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拿到,简直费劲脑力。而且,我把名册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姐夫即使发现不见了也没办法,他找不到的。”
果然是简单的孩子,弦歌在马车里叹气,连悠扬在套她的话都没发觉。就凭她的这句话,再根据她平时的行踪,恐怕就能猜测出名册的所藏之地。弦歌的目光微显同qíng,苦笑,两个人的等级道行差太多了,完全被悠扬耍着完。再要不了几句话,凌悠扬那只狐狸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了。
“子晗。”凌悠扬深深地望着她,这个女孩,从小就喜欢跟着他跑,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他轻轻一笑,重复她的名字,“子晗。”
方子晗脸颊微红,像苹果的颜色。她被凌悠扬的目光看得有几分羞涩,“七哥……”
“子晗,二哥没什么好脾气和好耐心,如果你真的从他那里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还回去吧。”凌悠扬抚上她的头顶,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你斗不过二哥的,你会给你姐姐和父亲添麻烦的。二哥的报复和手段,你承受不起。”
弦歌明显一怔,目光渐渐沉淀下来。悠扬,那样的人啊,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方子晗不服,张口yù言,“我……”
“子晗。”凌悠扬打断她的话,双手撑在她肩头,“那东西你应该才偷没多久,趁着二哥没发现,趁着二哥还没追究,还回去吧。”
“不要。”方子晗严词拒绝,目光坚定地凝视他,“今晚子时,不见不散。”
“我不会去的。”凌悠扬淡淡道。
“我会去的,我会等的,一直等下去。”方子晗眸光微微一黯,脸上依旧笑道,“我已经等了你十五年,再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凌悠扬眼见说不通,瞥她一眼,转身离开。他坐上七王府的马车,没有再回头,奔腾而去,扬起了那灰蒙蒙的,细碎的,尘埃。
方子晗倔qiáng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马车辘辘前行,弦歌安静地坐着,难得看到凌悠扬也同样安静。她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他究竟会不会去,却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用,目光溜了一圈,又转向窗外,在光线的明暗之中,柔美的侧脸竟显得有几分寂寞。
一路无语,马车经过烦嚣的闹市,碾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七王府前,凌悠扬扶弦歌下车,看着她微微低垂的眼帘,心中一动,轻道,“你别想太多。”
弦歌动作顿了顿,轻道,“你会去吗?”
凌悠扬沉默片刻,尔后摇头,“不去。”他对弦歌笑了笑,“我去的话那算什么?你有孕在身,父皇都说了要我在府中好好陪你。”
弦歌随他往里走,一步一步走,“其实,你也不用太顾虑我。”她犹豫片刻,咬唇,撇开脑袋,“你对她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如果想去的话,你可以去的。”
凌悠扬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弦歌的睫毛细细长长的,一翘一翘,“悠扬,即使不是爱,你也是喜欢她的吧?她说过,你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是她,甚至,连初吻都……”
凌悠扬的眉毛微微上挑,嘴角勾起,抱臂而站,“你有闻到一股酸味吗?酸得刺鼻呐。”
弦歌脸颊微红,没好气道,“你的鼻子出问题了。”
凌悠扬心qíng很好,大手掌揉揉她的脑袋,将弦歌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放心,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塞得满满的。”他笑吟吟地看着弦歌,“子晗的事qíng,她只是个孩子,不见棺材不掉泪,给她一点小教训,她以后就学乖了。”
弦歌抬眸,“她爱你,很爱很爱。”
凌悠扬眼睛一瞬不瞬,“我不爱她,把她当成妹妹看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弦歌摸上他的眉目,细细描绘,这个男人绝qíng起来比谁都过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抹杀了方子晗的爱qíng,可是,弦歌轻轻吻上他的眉心,她喜欢,她不想让任何人cha在他们之间。
两人回到房间休息,时间没过多久,皇甫容就敲门而入,“七殿下,七王妃。”
凌悠扬颔首,“我不在的期间,形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