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雪迟心疼地望着她,“可是,凌楠绝对不会让你做很简单的事,他要你做的,想利用你的地方绝对不是那种举手之劳。”
弦歌骤然沉默下来,“雪迟,你不用担心,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好半晌,符雪迟开口道:“那么,至少让我把凌楠的事qíng和义父说清楚。他是你的孩子,符家的长老都有权知道。”
“不要!”弦歌急忙拒绝,面色显露出焦急,“三伯知道的话会有很多麻烦,他的行事作风你也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告诉他。”符雪迟毫不退让,“如果让凌楠长时间待在你身边,我会担心,而且有很不好的预感。”
弦歌的双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屋中死寂般的沉静,她垂下脑袋,轻声道:“雪迟,求你,不要说。”
“……弦歌,你真清楚用什么态度容易让我妥协。”符雪迟的嘴角溢满苦涩,“当年你嫁给凌悠扬的时候我妥协,今天我绝对要按照我的想法来做。”
弦歌眼神一颤,慢慢抬头,注视他的眼眸。
“你当年离开极东国,知qíng的人都以为你是抛弃凌悠扬和凌楠,是你对不起他们。可是,这其中最受伤的人最痛苦的人明明就是你!他们不明就里,他们只会一味谴责!可你这个笨蛋竟然真的全部承担下来!你从小就不喜欢政治,却特地回来做个摄政王,你为了什么?你离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却赶回来教导别人的孩子,你又失去了什么?”
弦歌的身躯微微颤抖,咬紧嘴唇别开脑袋,倔qiáng地不发一言。
“符弦歌!你这个笨蛋蠢材!你装伟大装懂事装够了没有!你从小装到大,小时候还能说是为了大伯,可是后来呢?你嫁人之前就装,嫁人生子之后竟然还真的抛弃一切回来!你想说明什么?”符雪迟越说越愤怒,伸手捧住弦歌的脸庞,bī着她注视他的眼睛,“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可是我怕我真把一切说破以后你会崩溃。你给自己规定了那么多大仁大义,一旦这些散架了,你整个人也就溃散了。”
弦歌勉qiáng笑笑,“我有那么脆弱吗?”
“嗯,你一直都很脆弱。”符雪迟把她脸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你害怕失去,在我眼里,你只是在自己面前筑造了高高的城墙,可惜那城墙是纸糊的,风一chuī就散了。”
弦歌的眼眶开始染上湿意,声音轻轻的,“你胡说。”
“你就当我在胡说吧。”符雪迟笑得很无奈。
“……那么,为什么现在都说了?”弦歌凝视他,“不怕我崩溃了吗?”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吧?”符雪迟笑笑,“这次在极东国,你已经都跟凌悠扬说清楚了?”
弦歌一怔,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知道?”
“呵呵,看你的眼神就完全明白了。”符雪迟怜惜地看着她,长叹一声,他站直身体,“歧阳城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她决定了什么,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凌悠扬那家伙,可是,如果弦歌真的能因此而幸福,他也就不计较了。如果符家以后需要标志xing的英雄人物,不用她符弦歌费心,由他来就好了。
“凌楠的事qíng,如果你确定要说,那么,至少让我一起去见三伯……”话说到一半,院子里突然传出丫环的尖叫声,震耳yù聋。符雪迟和弦歌反应敏捷,立刻掠身奔出去,向着发生事qíng的院子前行。
凌楠手中的长剑如毒蛇一般的灵活,伸缩自如,追踪着对手的每一处要害,右手轻飘飘地划出一个剑花,左腿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向对手,直击膝盖。
杨啸一个翻身,身体以他踢过来的腿作为落地点,倾身将长剑直刺过去,凌楠身体一缩,避开,再刺,刺不到,又继续追击。
符雪迟和弦歌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他们缠斗在一起。弦歌脸色微变,厉声道“住手!”
两人仿若未闻,继续打斗。凌楠的剑势是咄咄bī人的,一直刺。相较之下,杨啸就温和许多,坦坦dàngdàng地闪避,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盯住漏dòng,一击得手。
弦歌一把抽出符雪迟腰上的名剑,疾速俯冲,以狠狠的力道将两人齐齐震开。杨啸和凌楠同时后退一步,被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