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没有防备地看我。”符雪迟主动遮住她的眼睛,苦笑不堪,“你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雪迟,如果真的这么难受,你可以试着忘了我。”弦歌轻启双唇,“如果我已经变成你的负担,那么,你就把负担卸下来,看到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地生活。”
符雪迟不说话,缓缓坐下身来,侧过脑袋用手撑着,“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他的目光一片清明,“弦歌,你在嫁给凌悠扬之前,确实是喜欢着我的吧?如果那个时候皇上给你我指婚,你会拒绝吗?”
弦歌沉默,想了想,摇头,“不会。”
“呵呵,看来是我太温吞了,是我亲手放弃了大好的机会。”符雪迟自嘲道,“这件事qíng足够我后悔一辈子。”
弦歌轻声道:“雪迟,这次的指婚,你会拒绝吗?”
“呵呵,你让我怎么拒绝?难道要我跟皇上说‘不’,要我跟别人说不想迎娶符弦歌?”符雪迟的声音像利器摩擦,纠葛难耐,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天知道,我梦想这件事想得都快发疯了,你却要我亲口拒绝?”
弦歌道:“你不拒绝,那就由我去。”
“看皇上的态度,无论你怎么说他也不会答应的,今天在御书房的时候你的意思表示得已经够明显了,皇上还是一意孤行。”符雪迟道,“弦歌,从小到大,我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满足我一个愿望把。”
弦歌盯住他,“什么?”
“我想看你穿着嫁衣的模样。”上一次看到,是她出嫁极东国的时候,好看,很好看,却好看得让他心疼,“我想看你为我而穿嫁衣的模样。”
符雪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抬眸,眸中光芒大盛。
弦歌回视他,张嘴,无法说一个“不”字。
杨啸一人在寝宫批阅奏折,他jiāo代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门外传来声响,太监似乎在阻拦什么人进来,杨啸抬头,这个时候回来的人只有一个。
“进来吧。”
弦歌跨步而入,风姿卓越,“参见皇上。”
“太傅来找朕是为了什么?”杨啸淡淡道。
“皇上说过,如果微臣想去地牢见悠扬,就要让皇上陪着一起去。”弦歌的声音生疏而礼貌,“微臣现在就想见他。”
“哦?”杨啸挑高音调,“这么晚了还见?”
弦歌沉默不语,可态度很坚决。
“朕记得你今天刚从牢里出来,马上就要去见?太傅,你们有这么分不开吗?”
弦歌抬眸,“如果微臣说是,皇上会再把微臣关回去吗?”
“呵呵,怎么会?朕还等着喝太傅的喜酒恩。”杨啸笑着站起来,“太傅是想去牢里喝凌悠扬分享即将大婚的喜悦吧?好,朕就随你走一趟。”
弦歌低头,“多谢皇上。”
一走进地牢,就感觉道yīn暗压抑,牢门打开的时候,一阵yīn风从身边穿过,除了稀薄的月光,牢房里几乎没有光亮。弦歌跟在杨啸身后,后面还有两个狱卒拿着火把跟从。弦歌走了以后,送进来的膳食就差劲很多,按照凌悠扬挑剔的味觉,是一口也吃不下的。
凌悠扬宁可饿死也不吃这样的食物,当然,也许等到真正快饿死的时候他就不这么想了,午膳晚膳都没吃的结果,就是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到有人进来也仅仅是无jīng打采地翻番眼皮,继续睡自己的。
杨啸没有说话,笑眯眯地俯视凌悠扬,脑袋稍微向后一侧,“太傅,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朕还想早点儿回去批阅奏折呢。”
弦歌上前一步,轻唤:“悠扬。”
“你白天刚出去吧?”凌悠扬睁开一只眼睛,嘴角勾起,“有这么想我吗?”
看来还是很有jīng神的嘛,弦歌笑笑,转头对狱卒道:“来人,端点儿好吃的上来,即使我不在,膳食也要喝以前一样水准。”然后探寻地看杨啸一眼,“皇上,这点儿小小的要求应该没有问题吧?”
杨啸笑道:“就按太傅的意思办吧。”
弦歌沉默了很久,杨啸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太傅,你不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