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倚在门口看别人忙来忙去的,眼中升起一抹了然的嘲讽,嘴角微微勾着笑。事态果然如她所料般发展,虽然隐约有猜到,却没想到今日上朝就看见湘玲来告御状,她还以为陆务惜那一帮派的人会再忍一段时间。呵呵,这么糟糕的耐心也敢跟符家作对?
昨天湘玲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冷立,那应该是有别人告诉她了。这么多年来,陆务惜在朝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少她并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有能力突破符家的监视做到这点的人并不多,弦歌的目光瞥了眼元澜,会是这个老头子吗?或者别人?
“弦歌,出什么事了?”符雪迟看着在自家宅邸里翻来翻去的士兵,眉头不悦地皱起,他走到弦歌面前,“今天早朝时又发生什么事了?”
“符将军。”白潜温文一笑,努力做出“我是好人”的表qíng,“迫于皇命,实属无奈,还请多多谅解。”
“皇上亲自下旨的?”符雪迟有几分意外。
弦歌懒散地靠在门边,一副风chuī不动的样子,笑容满面,“呵呵,符家的面子够大吧,若没有皇上的旨意,我还真不知道谁敢做出这么失礼的事qíng,白大人,你说是不是?”
白潜笑笑,他可不想站在这里听她冷嘲热讽的,“我去指挥搜查了,尽量不会弄乱这里的。”说完,他就跨步离开。
弦歌有趣地笑了笑,眼光斜瞄到符雪迟身上,缓缓敛下笑容,平静的目光中微显哀戚,“今天,湘玲来告御状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符雪迟叹气,“是吗?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是啊,结果还是变成了敌人。这种事qíng,一旦踏出一步就不可能回头,连后悔的机会也不会给。弦歌很少让自己后悔,她会惋惜会难过,却不会后悔。那两个字对她来等于是否定了自己。她会尊重别人的选择,同时也坚定自己的立场。
“陆务惜的事qíng我很想尽早解决,但看来没这么容易。”弦歌面色如水,低低一叹,“以前就不觉得简单,今天湘玲掺一脚后恐怕会更麻烦。”
符雪迟低下脑袋垂下眼,“你觉得湘玲有能力影响这件事?”
弦歌漫不经心地折下身旁的一片叶子,随意把玩,“湘玲的个xing其实很固执,她为了陆务惜连我们都放弃,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符雪迟觉得她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弦歌低低一笑,“其实,我很怕这种人,连命都不要的不顾一切,对付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斩糙除根。你小时侯没学过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个人如真有心做一件事,花几年几十年地去琢磨一件事,又怎么会办不成?”
符雪迟沉默地望着她,“可是,你心中早有腹案吧?”
“嗯,我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时间去拖延去思考。”弦歌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信心十足,“在十天之内我就要结案!”她苦笑道,“唉,不过对手可是湘玲啊……真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你不会让歧阳城的百姓和官员对你失望的。”符雪迟轻道,“你的理智凌驾于感qíng。”
“哈,这算夸我还是损我?”弦歌笑,她顿了顿,继续道,“雪迟,如果你是湘玲,这时候会怎么做?”
符雪迟想伸手抚摸她的脸,手伸了出去,结果手掌还是落到弦歌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如果我知道对手是你,一定会放弃,不可能会赢。我前些日子就在想,你对府邸周围的戒备那么严,为什么对下人的行为却毫不在意?看来,这是你在想法子把冷立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还要传得人不知鬼不觉,让对方以为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得到这消息的。请君如瓮向来是你的拿手好戏,你早算计着要反咬他们一口。”
“真感谢你对我的信心。”弦歌抬开视线,她脸上的表qíng有些难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如果我是湘玲,面对现在这种qíng况自然有许多应对,可是,无论哪一个都需要人脉,财力和时间。经过今天的早朝,我发现了她的突破点,如果她真那么做了,也将是我感到最棘手的一点。”
符雪迟意外地望着她,很少会有弦歌觉得棘手的事qíng,她对待再难的问题时也是笑呵呵的,整天都是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