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陆远不断安抚着文措。
文措被他这么一问,心底那些软弱瞬间将她击溃,她忍不住就哭了出来:“陆远,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陆远被她问得没头没脑的,“怎么了这是,谁又惹着我们文大小姐了?”
文措一直在哭,没完没了那种,可陆远就是发了疯一样有耐心,哭笑不得地说:“怎么跟小孩似的没完没了?”
说完才想起来江珊也过来了。微微转过身对一旁的江珊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qíng要处理。不用在送我了。”
听到陆远声音的文措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除了陆远,还有第三个人。她赶忙在陆远衣服上擦了一把脸。红肿着眼睛从他怀里出来,一直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她对陆远和陆远旁边的江珊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说完看了陆远一眼,又看了江珊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她握紧了手上的文件袋,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去了。
陆远大概也没想到她翻脸翻得这么快,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怎么了这是?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呢?”
文措不管不顾,只想着离开眼前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力甩开他的钳制。
文措倔起来牛一样,陆远怕弄伤了她不敢太用力,只能跟着她走。
谁知他刚走出两步,就被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江珊拉住了。
陆远和文措都没想到秀秀气气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江珊会站出来阻拦。
她倔qiáng地拉着陆远的袖子,用一脸很认真的表qíng问陆远:“就算她有病,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帮她。”江珊顿了顿,有些严肃地说:“陆远,没有一个心理学家会这么救人,你是打算把自己搭进去吗?”
医院人来人往,大家都步履匆匆,没有人因为他们三个人而驻足。
百年历史的江北第一医院改建了几次,设备楼房都重建了,唯有那百年老树没有移动也没有伐掉。
冬意越来越浓,冷啸的北风chuī掉了树上所剩不多的枯huáng叶子。此qíng此景看上去十足萧索。
本来埋头要走的文措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她全身颤抖地站在那里,好像树上瑟瑟发抖的枯huáng叶子。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听觉似乎出了点问题。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江珊,再机械地转过头来,看着紧蹙着眉头的陆远。
永远温柔呵护着她的陆远,被她折腾也还是不屈不挠的陆远。
她在心里,一直傻傻以为是来替代万里的陆远。
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想象的那个陆远。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知道答案会让人难过,她却还是问了出来:“你是因为我有病才接近我的吗?”问完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对,你本来就是因为我有病才接近我的。”
她眼眶中瞬间就积满了眼泪,文措倔強地抬起了头,心里一抽一抽的,她固执地问着陆远:“后来呢?后来也是吗?陆博士?”
☆、第20章
文措从小到大一直是个非常坚qiáng的女孩,小时候别人怎么嘲笑她没爸爸,欺负她妈妈忙总是最晚来接她……可她从来不会哭。直到妈妈忙得焦头烂额,最后 一个出现在学校,接走安静等候的文措,她才忍不住抱着妈妈的腿流眼泪;长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哪怕是很大的打击,她也不会哭,可万里 只要抱一抱她,她就会忍不住流眼泪,哪怕只是身上有一个很小的伤口。
文措只在最疼爱自己的人面前哭,因为她知道,只有他们才会心疼。
自从认识了陆远,文措总是在他面前哭,明明他们没什么关系。
事qíng到了今天都是文措的错,是文措自以为是的觉得陆远和别人都不一样,是她自作主张决定依赖这个男人。
她抬起头,伸手抹掉了还挤在眼眶里的泪水,低声说:“对不起,我的问题有点无聊,你可以不必回答。”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在此时被陆远抓住了手腕,文措回过头来盯着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陆远紧抿着嘴唇,眉间的沟壑有如山川岳麓。他明明是抓着文措,却回过头来对身后的江珊说:“江珊,这都与你无关,对吗?”
一句不卑不亢的回答就将江珊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