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沉默一会,慢慢说道:“不会,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最开始还有抗拒,这时的心也开始了真正的软化,这个样子的林以墨,软弱得她不忍心给他一丝一毫伤害。
林以墨安心下来缓缓阖上眼睛,在笑笑以为他睡熟时,他忽然轻声说道:“把灯关了吧。”
“不行,你会怕。”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间,一手紧紧扯住她的睡衣一角,湿热的呼吸拂到她的脸上:“不会,你在……就不怕。”
漫天的雪花飘飘忽忽地从天而降,窗外的世界冰天雪地……室内却温暖如chūn,因为中央空调的恒温,这个房间里永远是舒适的温度,倚在怀里的林以墨再次凑近一点,笑笑不得不伸手楼住他,倦意像漠漠的轻烟席卷而来,不多久她也睡熟了。
在这间华美的房间里,时间流逝得不着边迹,笑笑在一天早上醒来时,无意中侧了侧身子,发现睡得香甜的林以墨一手攥住的是她的一缕长发,那瞬间忽然有一种晕船的飘忽感觉——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长这么长了?不由得醒了醒神,啊,真快,一转眼,来纽约已经三年多了。
她轻轻拍一拍林以墨的脸颊:“小墨,起chuáng了,今天约了律师团过来,别迟到了。”
林以墨咛了一声,撒娇般地把头往她肩膀上蹭,用小儿般娇娇糯糯的声音含糊说道:“讨厌为什么偏偏约今天?”
笑笑撇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把自己的属下一个个bī得走投无路,还指望他们乖乖受死不奋起反抗?”
林以墨勉qiáng睁开黑得像子夜般的眼睛,悄悄打量一下她的神色,打了个哈欠:“好吧好吧,马上起来,你别吵了。”
这几年是林以墨开始大展拳脚的时间,从他开始接管LF开始,始终以一种低调而不张扬的手法处理各类事务,面对外界对他不看好的恶意揣测,他显得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份内该做的工作。慢慢地,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平和而没有xing格的人,除去艳丽无匹的外表,几乎没有令人更加值得谈论的地方。
谁也不会想到改革的序幕已经缓缓拉起,林以墨在前年的冬天骤然发难,LF经历了一场巨大的人事变动,下台的不止有公司高层,也殃及到各个部门的不同级别员工,最终合计失业人数达到300人之多,其中不乏已在公司里呆了二十余年的老职员,报刊、媒体长篇累牍地报道LF的这次裁员,世人一下开始关注起总是躲在幕后,静若处子的林以墨来,他的照片频频见报,甚至有人称赞这个俊美的少年拥有铁血手腕。
笑笑对这种qiáng硬冷漠、不带丝毫人qíng味的做法深觉不妥,却无法撼动林以墨的决心,他用一种凝淡而无趣的口吻说道:“追求最大化的商业利益,本来就是企业唯一的生存目的,其他一切不过是手段。当这些人已经成为阻碍,就不能留在这里占有资源。”
“可是,对于那些已经任职了几十年的人来说,LF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谋生的饭碗,他们或许已经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啊。”笑笑虽然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却始终心怀不忍。
他轻轻笑了笑,冰雪般的笑容中有着淡淡讥讽:“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呢?笑笑不由得提高声音想与他争辩。
“好了,别cao那多心…”林以墨转转眼珠子,伸手拉一拉笑笑的袖子,任xing地把话题绕过去:“你不是说给我炖冰糖雪梨喝,在哪里?五分钟不拿给我,我就不喝了哦。”
被以莫须有罪名辞退的职员果然不满,他们找到联盟工会组织,并聘请了律师,为自己争取被qiáng迫丧失的权益。预先听证的那天早晨,笑笑伴着林以墨一起坐车离开宅第,却发现别墅的雕花铁闸门外有人举着一块大纸牌不住晃动,上面醒目地用鲜红油墨笔写着:“用生命捍卫自己的权益!”
笑笑吃了一惊:“有人示威。”
林以墨饶有兴起地撑着下颌看了看,忽然对司机吩咐道:“轧过去!”
笑笑和司机同时大吃一惊:“什么?”
“我说轧过去。”他的语调冰冷认真没有一丝玩笑口吻,笑笑惊怒道:
“你疯了!”
林以墨不理地,身体前倾,一把搭住司机的靠背喝斥道:“听不懂么?给我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