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玫瑰_作者:诺言(7)

2017-04-23 诺言

  笑笑看着她无力地跌坐到一边,近乎怜悯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给你倒杯水。”

  从厨房出来,笑笑路过父母的卧室,听到他们关着门低声jiāo谈:“笑笑好像不是很愿意结这个婚。”是聂建国的声音。

  张艳红马上道:“为什么不愿意?当初是她自己跟着林以墨,可没人拿枪bī着她。”

  聂建国有些烦乱地说:“那时候笑笑才多大?二十二岁,她懂什么?以为一个人对她好,爱护她,那就是爱了,这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也许经过了解,她发现林以墨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张艳红怒道:“什么爱不爱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爱qíng?当年我要不是被什么所谓的爱qíng冲昏了头,又怎么会到今天?你看看当时跟我一个班的张晓屏……”

  她停了停,又叹了口气:“算了,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以为我是图着林以墨的条件才让笑笑嫁他?你也不想想,笑笑今年二十六了,跟林以墨跟了四年,人尽皆知,如果我们由着她悔婚,她以后的路怎么走?老聂,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中国,生活在这个封闭的院子里,你想我们和笑笑被人戳脊梁骨么?”

  “那也不能拿笑笑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啊!”

  “我拿她的幸福开玩笑!那你说说以墨有哪点不好?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他的人品、家世、长相哪点配不上笑笑?”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是感觉!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林以墨,那孩子的眼睛太深,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连我都看不透他!笑笑跟着他会吃亏的。”

  “你能看透什么?你能看透的话就不会现在还只是个保卫科科长了,隔壁的老huáng和你一年退伍,人家是什么级别?”

  “你真是无理取闹!这可以混为一谈么?”

  笑笑端着水杯轻轻离开,这种话不听也罢,自己的事qíng必须自己解决,旁人,哪怕是父母也拿不了主意。

  她回到卧室,把杯子递给婉怡:“我倒了果汁,是你喜欢的苹果味,喝一点吧。”

  婉怡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亮晶晶地泪水依然停留在颊边,她下意识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又急不可待地哽咽着追问:“你真的没有骗我?”

  一个人在瞬间遇到不可接受的事实总会有这样的循环反应:质疑——震惊——愤怒——再次质疑。

  笑笑点点头:“是真的,当时我的反应完全跟你一样,我在纽约遇见他还以为见了鬼,失魂落魄地追着他跑了两条街。他现在已经回老家了,这几年一直在工作,去纽约是单位公gān。”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笑笑道:“你喝完,我慢慢告诉你。”她看着她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事qíng就和我们知道的那样差不多,他们遇到了山崩……不过他逃过了一劫,被尼泊尔当地的居民救了,搜救队找了一阵没找着,就放弃了。伤好以后,他悄悄回了国,也销了案,但是请学校和警方为他保密——因为他不想再见到以前生命中的人。”

  “包括你?”

  “包括我,包括你,和登山队所有人,他觉得没有颜面再见到我们。”

  “那你见到他……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

  “不对!”婉怡一把抓住笑笑的手腕,凄声说道:“不应该是这样!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这是个误会,可现在知道了!你可以去找他,跟他重新在一起,笑笑,你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幸福毁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林以墨带进我们的生活!我把我们三个都给毁了!”

  “这跟你和小墨没有关系,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爱qíng,很矜贵,经不起误会。”笑笑慢慢把她紧攥的手腕褪下去:“更何况还不是误会。”

  她看着婉怡,眼里的神qíng更加复杂:“在纽约,他很清楚地告诉我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爱的到底是谁,我不喜欢这样,婉怡,我的爱qíng里不能容忍犹疑抉择,只能义无反顾。”

  婉怡神色迷惘:“他说他不知道?”

  “是的,他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我们两个哪个对他来说是爱qíng哪个是友qíng,为了逃避也为了抉择,所以才在雨季冒险登山,结果造成队员死伤惨重。除开对不起我们,他还对不起队员,现在是他在负担那两名死去队员父母的赡养,所以一直过得很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