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急切渴望自由的眼神,不知怎的忽然就发怒了,一把扑上来:“你骗我!你一出去就会报警把我抓起来。”
“我不会!”笑笑吓得把头一闪,但是又想到还呆在医院的林以墨现在已经不知吓成什么样,哇一声就哭了:“真的不会!你让我回去,我男朋友也在生病。他找不着我会急死的。你女儿看不到你。会着急…他也是啊 … ”
那人似乎被触动到什么,神色缓和下去,不再说话,一把把她的嘴巴又拍上胶乖。两人继续僵持了下去。
到了下午,他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像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地说 “我给你打个电话。一分钟你让你家里送钱来”
“好!”
笑笑对林以墨对叙述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 :“就是这样… 我来不及说什么,又怕吓到你。只能金糊地说我没事。然后嘱咐你不要搬枭酬可是我知道,如果给了他钱,他一定会放我的。是我不好,我早该想到你疑心那么重,越是简单的事qíng越会往复杂的方面想,你的心思本来就比常人要多拐几道弯,是我害了他,他罪不该死… 他只是个一心想救女儿的可怜父亲而已。”
林以墨看了她半晌,忽然无聊地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阖上眼睛。显然这个故事已经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笑笑顿了顿,突然咬了咬牙摇摇他的手 :“小墨,我…我有个想法 … ”
他睁开眼睛偏着头望她一会,然后伸手将面上的氧气罩拉了下来 :“我拒绝!”
“你听我讲完啊!”笑笑几乎要叫起来。
林以墨不再理她,把头侧过一边。闭上了眼睛。
笑笑诅丧地在旁边坐了一会,想要再伸手攘他,又有些不敢,只好讪讪起身离开。
她走到外面碰到Cindy,迟疑一会走过去:“cindy,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的包不见了,信用卡和证件都在里面。”
cindy转身去掏钱包 “多少?”
“三十… 万。”
cindy一怔 :“三十万?为什么不问chihka要?”
“那个 … 我保证把证件补齐,办好银行手续就还给你,现在我急用!你先借我好不好?”
cindy看了看她,犹豫一会又把准备拿钱的手放下来:“我看…还是跟chihka商量一下比较好。”
笑笑垂头丧气地望着她,终于什么都不再说,转身离开。
她脚下不听使唤去了住院部的心内科,问了护士以后,终于找到那个叫谢长华的女孩病房。谢长华住的是八人间的大病房,人来人往,嘈杂不断,那个小姑娘远远地躺在角落里苍白孱弱。还没看到病chuáng前面贴的名字,笑笑就一眼认出她,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但是谢长华三个字却像烙红了的铁块熨在心上。
她想起昨天打了电话以后,那人一下有jīng神了,眉梢眼角处显得喜气详详,还生怕她不相信,从柜子里翻出照片薄指给她看 :“你看你看,这就是我女儿。她命不好啊。这么小就得了这个病… ”然后又笑:“不过她碰到贵人了,想在有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她从没见过男人这样哭,从没见过谁的心会这么痛。
谢长华谢长华谢长华…满耳满脑都是她的名字,她快死了,她爸爸已经死了…
身边有两个护士从她身边经过,低语 :“二十三chuáng的病人怎么办?她爸爸是绑架犯,已经被整察击毙了,可是别的亲属又不肯过来。”
“小姑娘怪可怜的… ”
“就是,病得这么重也不哭不闹。怕她爸爸没钱,老是吵着要回家。”
“今天主任说日子可能已经不多了,再不续费就只能停药了。”
“唉。”
笑笑的眼睛一阵酸胀,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回忆自已在那间狭小朋暗的房子里对那个男人发誓 :“我一定会救她,你相信我,只要放了我,我一定救她!”她晕头涨脑地离开病房 ,坐到医院的花坛里发了半天的呆,那个人已经死了,她的承诺还需要兑现么?小女孩安静惨白的脸像qiáng迫放映的录像带一样不断在面前重复,刺激得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心腔,一条命呢,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只要她肯施以援手,她就会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