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六天过去,院子里的南瓜都发芽了,子越还是憋着气不回家也不理我。我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真的因爱成怒要放手?还只是气xing大?还是有别的事?
揣测度量着怎么找他,却接到了徐硕的电话:“周亦回来了。我们去找你吃个饭吧?”
周亦,这个名字如chūn风拂过嫩叶的芽,让我的心有种融融的滋味。与他相别不过一个多月,却似乎山中千年。只是经历了太多,我有些犹豫:“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连哥们儿也信不过了?”徐硕有些不悦,“周亦以后不常在北京了,找你最后吃顿饭聊聊天还磨磨唧唧的。”
我有几分惭愧,确实是世事让我变得防备起来,但他俩,一个正人君子,一个救我水火,我没理由不信任他们,多嘴又问了句:“只有你和他吧?”
徐硕叹了口气,笃声道:“是,只有我和他,去怀柔找大小姐你,而且是中午,放心了吧?”
我嘿嘿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经历有时会让人变成惊弓之鸟啊。换了件带袖的浅蓝色长裙,衬得皮肤很白皙。徐硕定了饭店把我接走。
“周亦呢?”我问着。
“饭店等着呢。这不是为了你安全么。”徐硕睨了我一眼笑道。
“安全?”我一愣。
“万一你的冯总在家,还不得老虎发威?”徐硕笑的夸张,“你现在都快成了圈内的传奇人物了。纷纷八卦你是怎么做到让冯总片叶不沾身的,哦,对了,现在连酒都不沾了,彻底从良啊。”
“你也不怕贫掉了舌头。”我白了徐硕一眼,却有点怯怯:“圈内?很多人知道吗?”
徐硕朗声大笑:“知道你胆子怂,逗你玩。就几个知道内qíng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我气得狠狠捶向徐硕。也到地方了。跟着徐硕走进饭店包间。周亦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和他四目相对,我听到了自己的心安之若素的声音,竟无波澜。他依旧是清朗儒雅,只是眉间眼底,一丝淡淡的忧郁,看着我轻声问道:“小薇,别来无恙?”
一句别来无恙,也只有周亦问得出。我点点头,微笑应着:“我很好,你呢?”
“还好。”他看着我,眼神不曾放开。
徐硕推着我两:“快入座吃饭。酸什么呢。”
周亦收起目光,款款落座。一个大桌,只我们三人,清冷的有些寥落。不知怎地,我心中生出一丝伤感。去年我生日时,还是四人谈笑畅语,如今,却只剩下三个。
“你父亲的身体,没事吧?”我问着。上次听说为了周川周亦内斗的事,老周总都犯病住院了。
“做了个支架。现在没事了。”周亦答道,“父亲决定把北京的分公司注销了。只留海淀那个经销处。”
周亦的话如一声闷雷惊过,我有些愣怔:“注销?”当年多么辛苦挤进北京这个市场,如今就这么注销了?
周亦露出一丝苦笑:“家宅宁,比公司盈利重要。”又补了句:“父亲的原话。”
我咀嚼着这三个字“家宅宁”。是啊,周家两兄弟已经斗到了豁出脸面豁出xing命的地步,也都是北京这个分公司惹的祸。
“那你和周川怎么办?”
“周川回了X市的总公司,我去了外地的另一个子公司。”周亦啜了一口茶,神色萧索,“以后,来北京就少了。”
我有些忿忿:“周川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回总公司?”老周总也太偏心了吧。周川的yīn狠毒辣,居然还能回到总公司,不就是意味着要接班吗?
“早晚的事。”周亦唇际一勾,扯出个淡淡的微笑:“不过现在也不错,我在的子公司规模也不小。”
“傻瓜,人家是子公司,独立法人的,别担心了。”徐硕喝了口茶悠悠道。
子公司倒是权力更大些,独立法人,资金自由。周亦的权限也更大了。可是与周川相比,还是略逊一筹。我理解不了老周总的想法:难道周亦的能gān抵不过周川这个嫡出的身份?还是周妈妈的温柔善良,是周川最大的保护伞?
不过看看徐硕,这种qíng况似乎很普遍。徐家现在老徐总做了太上皇,徐总就是亲政的一把手,而徐硕才刚刚入围核心的部门。日后的风生水起,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