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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病chuáng与地面摩擦发出“咔嚓卡擦”的声音,珊妮一直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在病chuáng要进手术室的刹那,珊妮死死抱住了chuáng不让推进去,她不安的心跳着,大脑一片空白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让妈妈推进去,
“小姐,快放开,再不放开就来不及抢救了。”护士急切的掰她的手,叶国良也过来试图拉开她。
“不要,妈妈——妈妈——”声声哀号只听得人心碎,周围的人都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病chuáng上的妈妈似是些许清醒了,微微张开眼睛,
“珊妮……”虚弱低沉的一声叫唤,珊妮赶紧凑上去,“珊妮……”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九:逝世
概念十九:逝世
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妈妈又昏厥过去,等在抢救室门外,脑海里全部是妈妈的音容笑貌,这是不详之兆,她越来越不安,对于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全世界都和她无关,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盏灯。
往事像电影慢镜头,像小时候无数个被锁在家里的日夜,那么无助只能等在家里,等着妈妈回来。等着一身疲惫的妈妈检查她一天的功课,然后得到妈妈的赞赏。哪怕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她也觉得是幸福。她太渴望自己是被认同的存在。一直以来她比任何人都没有安全感,她太怕失去的感觉,因为拥有的实在太少了,每失去一样都足够让她绝望。
抢救室门紧闭着,她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这让她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妈妈是她唯一的亲人,是不能失去的重中之重。
和珊妮一起等在外面的是叶国良,他一直盯着鞋面,一根接一根抽烟,一直没有抬头,满地láng藉无声的宣告了一切。
三个小时后,灯熄了,仿佛万物复苏般,静止的状态打破。珊妮的脸上终于又有了表qíng,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满怀期待的等着医生出来。
医生摘掉口罩,眼神充满无奈何哀痛,珊妮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她已经预见会听到什么了,此时她只想捂住耳朵,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像电视剧的qíng景一样,痴痴等在外面的家属,等来的只有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珊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呢喃,她突然疯了一样抓住医生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糙一般,“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妈妈……”
医生见惯这样的场面,他尽力安抚,“小姐……请节哀……您进去看最后一眼吧……”
不可能……不可能……
珊妮颓然地跪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发出像野shòu一般的哀鸣,悲恸至极的嘶叫,一声一声,让身边的医生护士都不由被这凄惨的喊叫震撼,陷入悲恸的qíng绪中。
明明悲恸得不能自已,眼眶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她不敢进去,不敢靠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不可扭转的事实,心脏疼痛痉挛,像心口炸开一个血dòng,呼啸着风,这个器官的疼痛连带五脏六腑都在抽痛,病chuáng缓缓从急救室推出来,轱辘轴轮一下一下循着地面转圈,像电影的长镜头,又似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演绎着凄惨卓绝的悲剧。
chuáng上的妈妈被白chuáng单蒙住,和电视中见过无数次的场景一样,没想到现实中真真正正的发生了,白的刺眼的chuáng单遮盖着,裹出一个轮廓,不用触摸,因为妈妈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确确实实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活生生的生命随着那盏“手术中”的灯一起熄灭了,最后一丝气息也停止了,没了,没了,妈妈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还没来得及和妈妈告别,一切都还来不及……
珊妮不能自已的扑上去,阻住护士的脚步,周围没有人阻止她,只当是一个失去至亲的悲痛之人不能接受事实的一种发泄方式。但是之于她,这不仅仅是失去至亲,是失去了一颗心,一颗相依为命绝不悖离的心,她颤抖的把chuáng单揭起来,chuáng上的妈妈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上的血窟窿已经停止冒血,身体开始降温,刚刚推进去还不是这个样子,珊妮心疼的抚了抚妈妈的脸,体会着这珍贵的余温,这种触摸是垂死的挣扎,明明知道不可能留住什么还是不得不去尝试,因为知道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所以才分外珍惜分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