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比杜氏好奇自己为何这般处境。
可惜,杜氏显然是猜到了时映菡的想法。当天夜里,就将甄氏许多东西都烧了,说是有些晦气,就连甄氏所在的屋子,据说也要拆了,盖上一座凉亭。供大家纳凉。
原本对甄氏一直十分思念的时广山竟然同意了,还亲自陪杜氏去烧毁东西。同时缅怀一下自己的第一任夫人,模样看起来煞有介事,一副为了家人,舍我其谁的架势。
时映菡却明白,时广山早晚是要离开这里去往长安的,且就没准备再回来。所以与甄氏的共同记忆,留不留也无所谓了。外加时映蓉这件事当真有几分诡异,时广山也信了闹鬼之说。便也同意了杜氏的提议。还有就是,甄氏这屋子里面当真有些奇怪的地方,就连时广山都想毁灭这些踪迹。
种种迹象表明,其实时广山也是想要隐瞒些什么的。
为了这种古怪,时映菡又是几日的闷闷不乐,直到与家人去了寺庙之中。
这里收留女香客的时候,都会单独腾出几间房屋供她们居住,也会派僧人看守,以保证万无一失。
若说明朝的寺庙就像最为混乱的yīn暗之地,那么唐朝的寺庙就是最为神圣的地方。唐朝皇帝推崇佛家,尤其以武则天为首,毕竟她养的面首就是寺庙的僧人,以至于寺庙之中香火不断。到了明朝,寺庙就败落了,尤其是朱元璋那时期,最坏的就是和尚们,随便进个寺庙,往佛像后面一绕,说不定就有着地窖关着不少失踪妇女。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时映菡与二娘住在一个屋子里面,她发现,自从上一次游湖之后,二娘对她越发地恭谨了,甚至是不敢与她对视,这让时映菡猜测,二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二娘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心思如何深沉,也是藏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到了夜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二姐有心事?”时映菡终于开口,主动去问二娘。
二娘的身子当即一顿。
寺院要比时家寂静许多,窗外是呼啸的风,就好似嚎哭的女子,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域空旷,这风才能如此放肆。门板时不时地晃动,就好似畏惧狂风的颤抖,正是因为这样的声响,掩饰了二娘些许瑟瑟。
“没,只是这chuáng板太硬了些,我睡得不舒服。”
“也是,我明日派人多给二姐铺几层被子,莫要磨坏了身子。”
“三妹取笑了,我哪里有那么jīng贵。”
时映菡配合地笑了笑,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身体,这才说道:“二婶离开家也有些日子了,怎得不见回来,不如你多去二婶娘家瞧瞧吧,总这般耗着也不是办法。”
听到时映菡说起此事,二娘当即来了jīng神,她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之中去瞧时映菡,入目的是她铺了一枕头的黑发,随后是她宁静的睡颜,懒洋洋的,就好似贪睡的猫。
“我去过几趟,只是母亲她一直不愿意回来。”
其实二娘只是想要确定,她母亲回来之后,时映菡不会报复她娘,让她娘好似甄氏的几名侍女一般遭遇意外,或者是像时映蓉那般凄惨。无论是哪样,她都不敢让自己的母亲回来承担风险。
在二娘的心里,时映菡早就跟厉鬼一般可怕了。
“还是回来才好,毕竟是时家的人,总腻在娘家是什么道理。就比如我们,日后嫁出去了,也不好总回来,不然娘家的人都要笑话我们的。”
二娘gāngān地笑了两声,这才迟疑着说道:“最近时家有些不gān净,就连大婶子前几日不也沾了脏东西?我怕母亲她……回来不妥。”
时映菡微微翻转了一个身子,听出二娘是在探话。
看来,二娘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知道这些事qíng是她做的,不过她很聪明,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也尽可能地劝阻身边的人不招惹时映菡。如今,二夫人招惹了时映菡,她生怕时映菡会对母亲不利,也就不敢让母亲回来了。
今日,二娘是想要知道,时映菡会不会对母亲下手。
“二婶平日里并不在主院里面走动。也不去娘的屋子走动,沾不到晦气的。”
“我还没问问三妹妹,你……还生我母亲的气么?”
“不会啊!”时映菡回答得很快,也很轻松,随后笑了笑:“那一日,二婶不过是出于着急。不然怎会乱了分寸?更何况,祖母也罚了她。我的东西也赔偿了,我还计较什么?反而显得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