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看着他，“你……”
他说，“我不会说的……”
她愣怔，看着他满是深意的眼，终于明白，他不说话，因为他不想别人知道，昨晚那个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是她。
心里顿时更加慌乱起来，一面是周措的嫌疑，一面是说出事实后，她要面对的一切。
这件事，真的牵扯了太多，并不是一般的，说出了实qíng就可以的。
只说一件，到现在，她对他的怀疑，还没有消除，她怎么为他作证？
但是低头看着周措，他脸色带着坚决，似乎咬定了不会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说。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来回的犹豫，被陈天骄发现。
他深思了片刻，说，“莫小姐，莫非你知道什么，却不说？”
她被突然的声音惊醒，抬起头来，一脸恍惚，“我……我……”
陈天骄是老道的刑警，他悠哉的坐下来，挑起眉来看着她，“我不多说来làng费纳税人的时间，我只说两句，你听了就说，不听，就出去，别再纠缠，第一句，知qíng不报，也是犯法的，第二，你不说的话，他会列为第一嫌疑人，这段期间内，需要配合调查不得离开此地，你知道，他是明星，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的比我清楚。”
说完，他便一脸无所谓的低头去拿记录翻看，“这个周措记录不怎么样啊……是警局的常客了呢。”
莫浅依只是站在那里，身边过往的人似乎有在看着他们的，她却瞧不见，只是有这混乱的心，自己找着出口。
这样站着不知多久，陈天骄都以为，她怕是不会说了，便要起身叫人带她走。
然而她忽然道，“我可以作证，他没有嫌疑，昨晚，他一夜都跟我在一起……”
周措忽然抬起头来，苍白的脸看着她。
陈天骄亦是一愣，看着莫浅依，前一刻，那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的脸，下一刻，似乎知道话已经说出来，再也不能收回，所以便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脸的默然。
*
苏裴安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陈天骄很够意思，得到了消息，便先告诉了他。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落地的大玻璃窗，透着百叶窗的阑珊，仿佛将阳光细碎的切了一地。
他起身，慢慢走到了窗前，点了支烟，衔在指尖，慢慢的，吸了一口。
百叶窗外面，阳光明媚，秋日的颜色是金灿灿的huáng，看起来，却仿佛温暖的不真实。
又如何能真实得了？
怎样温暖，也是静待冬日寒冷的季节……
*
莫浅依带着周措，慢慢走出了警局。
她很是虚弱，qiáng撑着，伸出颤抖的手，要拦了车离开。
一边的周措却一把拉下了她来，“你不应该说的。”
他看着她，口气虽然冲，却并无责怪，仿佛只是心疼一般。
她低着头，声音更是虚弱，仿若蚊嘤，“是啊……我不该说的……”她那样喃喃的道。
抬起头来，她眼中怅然若失，“人人都觉得我在百纳这么多年，靠着高中文凭，竟然也驰骋出一片天地，好像很是聪明……其实，不过是拾人牙慧，他们做不得的，我来做，他们不屑做的，我也来做，把他们不要了的，做的好了，渐渐的，也好像做出了很多事，但是其实……我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缺点……我没有能力，所以只能靠着做这些，希望鞥有一点立足之地……但是其实我，心软，又无能，优柔寡断，有的只有耐心而已……”她抬起头来，苍白的脸，对着周措，“你不用觉得感动，我现在是后悔的，我不是为了救你才说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出来……”
她说着，上前走去，却根本没瞧见路牙，险些一脚踩空便摔倒在地。
周措眼疾手快，方拉住了她，扶着她，道，“你……其实心里还是不相信我的是不是？”。
她瞪着眼睛，用力的瞧着他，却怎么都显得无神，“怎么不相信，警察不是也只是在猜测，连琳达是他杀还是自杀，还没弄个明白，照例吻一下问题而已，要不是你定不想说出我来……他们也没办法怀疑你……这么一想……我应该说出来的，不应该让你因为我，受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