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些疼,胸口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没有必要和一个丫鬟解释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她没有jīng力和这些丫头培养姐妹qíng谊,理解并且尊重,她已经够累了。
那丫鬟拖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脸不可置信,泪水盈在她的眼眶,她明明是忠言逆耳啊,她明明是以退为进地吸引七小姐的眼睛啊,七小姐难道不应该重视她么?难道她表现的还有破绽不成?
难道这个七小姐,竟然是个没心的?
其他丫鬟有些人胆寒,有些人不屑,神色不一而足。
过了两日,便传出了墨无伤遇刺的消息,墨无伤倒也实诚,直接躺在chuáng上不起来了,十公主好悬没有成为望门寡,墨家出动了所有力量要求寻出真凶,并且向满京城的人宣布消息,那凶手已然重伤在身。
阿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心里盘算起来了。
这次对决,到底是墨无伤赢了,还是君莫邪赢了?君莫邪是在什么qíng况下,才能重伤了墨无伤又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阿伊决定自己去看看。
君莫邪一直寄居在huáng家,想要寻他,倒是十分方便的。只是她女儿身,多有不便,但是如果想,倒不是见不到。
“你看上去倒是挺好,和传言中的重伤在身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阿伊捧着手炉,笑着看着一身白衣的君莫邪。
君莫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明显,他被激怒了。
“你说过答应过我一个愿望的,我的愿望就是你不要伤害到墨无伤。”阿伊抬袖想要折梅,那花枝开得很高花瓣柔润,冰清玉洁,梅上雪仿佛也沾染了沁人肺腑的花香。
“你为什么不放过墨家?是家仇?还是单纯的出于利益?君莫邪,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对待你的朋友?”
“七小姐不会认为我君莫邪真是忘恩负义之辈?”
“你难道不是么?”阿伊咬紧这句话。
君莫邪伸手,轻而易举地把花枝压了下来,阿伊踮起脚尖,把那簇梅花上的雪捧了一掬收进陶瓮里。
她看向君莫邪的眼神,缓和了些。
“墨无伤承然是一个可以为友之人,只不过,我君莫邪,从来没有起过结jiāo之心。君莫邪只在为自己效忠之人做事,和墨无伤结jiāo,仅仅只是一一步棋而已。”
阿伊的眼睛冷了下来。
仅仅只是一步棋么?
“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君莫邪笑得风轻云淡:“士为知己者死。”
“你原本可以直接把墨无伤约出来吃酒,你有那么多的机会杀他,却偏偏要以一个半路杀出的刺客身份,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应该那样做才是。”阿伊向前一步,不知觉地想要争吵起来,梅花从她的指间落在雪地里。
这时候,阿伊看见一丝艳色染上他如月华般gān净的长袍上。
他其实伤得不轻吧。
虽然知道,又忍不住开口问他:“墨无伤怎样了?”
“很好,活蹦乱跳,可以下江擒龙。”君莫邪轻轻笑出来,仿佛身上并无伤口,“墨家雇用了二十四个一流的影卫,我根本没有和他打过照面。看来是想学阿伊姑娘当初的出宫之计了。”
用命不久矣,朝不保夕来让十公主起了退婚之意么。
“你多保重。”阿伊丢下这样一句话,踩着薄雪翩然离开。
雪花好像一朵朵蝴蝶,在她身边翩然起落,眉心有些微的凉意,是冰雪融成了的清澈的水。
她手中捧着一罐收集满了冰雪的陶瓮,将陶瓮密封了埋在花树根下,来年煮茶是极好的。
想起墨无伤,她只觉得心都累了。她还记得墨夫人看她时候的眼神,厌恶,挑剔,无奈。
既然他还安好,他想怎样就随他去吧,再不为他多心了。
郑家三番五次向huáng家提亲。最后,老太太做主,准了。来年开chūn便可过。那嫁妆,仍旧用先前阿伊采办好了的。郑家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雪终于停了,天边明月皎皎,群星璀璨。阿伊用花锄在紫花树下挖了个小小的坑,用纱巾包着陶瓮,埋了下去,捡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想要稍歇片刻。
“阿伊姑娘……阿伊姑娘……”一个小厮小步跑了过来。
阿伊见那小厮面生,转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