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礼,难道不应该是见面就有么,怎么到公子这里就成了要回答对问题才有的了?二哥,你朋友真小气。”半嗔怪的语气,却被小丫头用温润如珠玉一样的声音到来,让人半分也恼不起来。
“这……”huáng耀邦哪里想到自己这个幺妹这么古灵jīng怪。
小丫头很不qíng愿地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早被二哥出卖了的京师第一才子君莫邪,一撅嘴巴子:“你啊,莫不成就是名动京师的第一才子君莫邪?这形容,倒和传言中十分相似呢。”
君莫邪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这个丫头:“倒是机灵。传言中的我是怎样的?”
“自然是惊才绝艳,jì女之子,文韬武略,却有鸿鹄之志。天下女子无不仰慕。”小丫头看了眼一直在一旁的未婚夫,“就是郑少爷这样的太学生,也是倾心仰慕。”
君莫邪定定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倒不是对她动了心——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要是这样都能动心那真是禽shòu不如了。而是奇怪这女孩小小年纪谈笑嫣然,眉眼间自然流露出让他惊艳的风雅气质,慧黠自如。一介私生女,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他自己出身不堪,自卑又自负,一无所有,空自才华横溢,和她,境遇何其相似?
君莫邪微微一笑,直如珠玉乍泄出一室光华。
阿伊适时垂眼,避过了君莫邪的令人窒息的笑容。其他几人却无不意动,尤其是墨公子,更是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天啊,君莫邪!你居然笑了,居然不是讽刺的笑!不是鄙视的笑!你丫的居然真笑了!”
君莫邪低下头,这次出门,身上时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又不肯轻待了她:“不如这样吧,我许你一个诺言,将来如若姑娘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替姑娘实现。”
夸海口么?阿伊蹙眉。随即揣测这是君莫邪再留一个人qíng?怕这次也只是萍水相逢,再无相见之日吧。
“阿伊来的久了,玩也玩过了,再耽搁下去,被老妈妈婆子们看见就不得了,阿伊先告退了。”阿伊再无兴致,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她陪着算什么?
向留恋不已的郑兴略一点头,提着小裙子,迈上了小桥,离开了莳花阁。
“君莫邪,你再笑一个吧,再笑一个。”墨公子开始没脸没皮的谄笑着要求起来。
君莫邪侧过头,看着水池,恢复了他的慵懒。
回到了院子里,就接到了一封书信,阿伊看了信后立刻合上,火急火燎地吩咐chūn嫂要出门。
原本想着chūn嫂会叫来个马车,结果chūn嫂竟然抬了一顶软轿侍候在门外,阿伊回头,疑惑地看着chūn嫂。
“陈管事吩咐下来给你的,huáng府的小姐出门连顶轿子都没有说不过去。”
“麻烦诸位了。”阿伊对着四位轿夫福了下,掀了帘子,坐进软轿里。帘子是碎花的。有些密不透风的小空间。
一路到了侍女药理馆,阿伊下了轿子,冲进了屋子:“到底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了?”
“昨天五城兵马司来了人,查问户籍路引,说夫人不是医户的,不让做生意。”书蛾对阿伊说,“而且,越说越嚣张,把夫人带走了。”
“怎么平白无故来人检查户籍?我娘母亲就是医户,怎么不可以算是医者了?我娘没有说么?”
“说了,官老爷根本不听,要立刻让拿户籍来。”
“我母亲是江西人,路程那么远,怎么拿得来?”
“你对我发脾气又没有用,我有办法么?”书蛾垂泪,“我也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而已,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拦不住那些兵老爷。”
阿伊手指绞着帕子,眸子中光泽斑驳,神qíng变幻莫测。
“这种事qíng,要是有个男人在就好了。”阿伊无可奈何地说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书蛾盘算了下:“应该不到三百两。”
“三五十两就够他们的年奉了。”阿伊站起来,“可是洪武帝法则清楚,只能先拖延一段时间,我必须回家取了来户籍才可真正放人。”
“你?你要一个人去江西取户籍?”书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伊你疯了?你才多大?再说,你的路引呢?你是秀才老爷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