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姐,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她手里拿个铺子可真是不错,进项又好……
“盘铺子的钱,可是府里的?”
阿伊慌张点点头,又揪住了陈管事的衣服,六神无主的样子:“不要告诉我父亲,如果父亲知道的话,我就完了……”
“这么大一个铺子,一个妇道人家,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陈管事用茶碗盖轻轻拨动茶叶,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
阿伊又岂能不明这个老东西在想些什么:“母亲的户籍远在江西,我一个女孩儿家不好长途跋涉取东西,母亲那边,我又怕他们迫害母亲把铺子要走。早知道这样,阿伊当初不如让母亲拿着钱财烂在手里,也不会这样啊。”
“刻下,铺子里可有余钱。”
“我本来就没多少钱,老夫人赏了不少,父亲又给了几样玩物,全盘了出去,总共不过一百两,买了铺子,所剩无几,母亲做生意不容易,大兵们来的时候,书蛾拿出了不少贴进去给大兵们买酒,现在府里不到三十两银子。”
“居然有三十两!”陈管事似乎捡了宝贝,两眼都发出光来。铺子和银钱,如果他当初不来huáng府,风光时候,他自然不稀罕,但是接了这个差事,一日比一日入不敷出,他也是要过日子的,上面又不花钱,他倒是想从府里克扣,但是老夫人jīng明的要死,隔三差五遣人来拿账册子,他更不敢妄动。不过总比那些在边关与鞑子们jiāo涉的同僚要好很多。但比起那些做了驿丞的同僚们,可就要气死了。偏那老货又是个不开窍的,还不能得罪。
听见阿伊手里的药铺和钱财,陈管事目中的贪婪之色几乎隐忍不住了。
阿伊低声抽泣着,拿着袖子捂住脸窸窸窣窣说着:“本来没个男人就支撑不下来,前几日看陈管事jīng明能gān,早就想请陈管事入股,甚至做个掌柜的,但是知道陈管事人忙,忖度了几次都不敢开口。唉,当时若是一早请了陈管事来,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吧。”
陈管事忽然笑了起来:“这些都是以后的事qíng了,现在首要的就是把你母亲救出来啊。”
阿伊连连点头。
“诶,老身先去大牢里周旋周旋,把事qíng先拖延下来,没有户籍妄自从事职业,这件事qíng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有大明法律在那里放着,却是难办,我也只能拖着,救出来的事qíng,也只能要回乡取了户籍,然后让县太爷开具证明,才能救出你的母亲。”
现下,阿伊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但是阿伊争取的是,利益最大化!
“山迢路远的,谈何容易啊……况且,阿伊并不知道老家住址,就算回去,也找不到啊。阿伊只能见了母亲……陈管事,你能??”
“呵呵,不就是探监么,只要有钱,死刑犯都能探监,更何况你母亲。”
阿伊从怀中取出三十两银票:“这是阿伊和母亲的所有身家了,一切拜托了陈管事。”
“好、好,没问题。”哼,凭着我的飞鱼令一拿出来,什么事qíng办不成。若不是担心上面查出来,就算想要直接接那女人出来都没问题。
这四十两银票却是却之不恭,腆颜收下了。
“但是,我回乡的事qíng?”
“唉,这个么。”手里银票还没捂热乎,而且又一力应承下来了,自然是要帮忙人家的,“老身倒是有点法子,左右这件事qíng小姐都是要去的,不如老身动用家里的马车,让府里几个可靠下人陪小姐去好了。”
“我父亲那边怎么办?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阿伊泫然yù泣,“我出外许久,府里发现了,又是一桩事qíng。”
“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了。”陈管事叹气,“老身也只能帮助小姐这么多了。”
阿伊点点头:“我再回去想想吧。”
huáng府钟鸣鼎食之家,少几个仆人当然不会有人发现了。陈管事帮忙搞掂了仆人和马车,已经超乎阿伊想象很多了。
现在就只有家人这一关了。
踌躇着走出了陈管事的屋门,陈管事待阿伊刚走,就仔细鉴定起银票上的印鉴真假起来。
如何瞒得过父亲?如何瞒得过一家老小的眼睛?
阿伊现在心里不期然想起的,却是某位刚和自己有过文订之礼的未婚夫婿郑行来。不知他可能否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