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淡淡的药香,阿伊缓缓地说着,母亲不巧入狱,又因为郑行的关系认识了墨公子,求告无门时,幸得他的帮助。
一番话,三分真三分假,玉钗自然知道她的话不尽如实,用眼睛捕捉着阿伊闪烁着躲避的眼睛。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上下不得。
“这么说来,你们当真没有私qíng。”
“当真。”阿伊点头如捣药,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就知道,连姐姐也不信我,更何况外人呢。这件事qíng,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因为只会越描越黑。”
看着阿伊病qíng越来越严重的样子,玉钗不甘地说道:“妹妹早点睡吧,姐姐先回去了。”
玉钗走了后,阿伊躺倒在chuáng上,身上一层层的燥热难受。她捂紧了被子,额发上满是汗水。
宅子里风言风语越来越厉害。各种关于阿伊的传言悄然流传,好像瘟疫一样,原本见面还点头笑笑的丫鬟们现在都避之不及。阿伊的身体每况愈下,说是湿寒入体,阿伊感觉身体好点就出门走走。在走过几个丫鬟身旁后,竟然听到她们说自己是为了墨公子喝了落子汤,打下了胎儿的缘故。
阿伊当时便愣住了。
尽管阿伊和那些丫鬟并不熟识,甚至连点头之jiāo也没有。可是人心就是古怪,宁可把一盆盆的脏水泼在一个无辜的女子上,只为了给自己茶余饭后讨点乐趣。反正阿伊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
逐渐的,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连一只幽禁在屋子里的夫人也听说了。老夫人特找了大夫前来给阿伊治疗,此后便不管不问了,流言更起。
阿伊气得直哆嗦,让chūn嫂帮自己查问下到底是谁放出的话。同时深居简出,安心养病。流言只是一时兴起,毫无根据,老夫人那边自然有自己身体状况的调查,这时候如果太过激烈的反应更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等这阵子流言慢慢散了,毕竟如果闹大了,现在管着后院的老夫人不会坐视不理。
这是原来的打算,事实上,当老夫人在这件事qíng上只派来了一个大夫就糙糙了事时,阿伊已经读出了老夫人的不作为态度。这是在纵容么?
阿伊只是不理解这样做对谁有好处,这样伤风败俗的事qíng,对huáng府声誉也是有影响的。
因为风声太紧,所以阿伊始终没有去看看母亲。母亲现在有钱有铺子,应该衣食无愁了,现在最困难的是自己,这无处不在的流言蜚语,简直要把人bī疯。
一日早晨,阿伊独自呆在屋子里绣璎珞,绣品虽然还能卖出点价格,但是因为很多绣工开始学习阿伊的针法,所以现在即使拿出去卖也卖不了一二十两银子了。物以稀为贵,不过好在刺绣对她来说不是多麻烦,能多赚取点银钱就躲赚取点吧。
明明不想出门,偏偏有人找了来。chūn嫂大步跑了来,三下两下敲开大门。
“七小姐,你到底和那个姓墨的什么关系?”chūn嫂叉着腰站在门边。
“又发生了什么了?这么急匆匆的?”银针上下,丝线纹丝不错,绣着缎面上的几朵浅色桃花。
“墨家来提亲了,墨爵爷领着墨公子带了十几个箱笼来提亲!”
阿伊不知所措地看着chūn嫂。墨爵爷是开国功勋,一早就辞了官职安心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这一次居然为了墨公子亲自上门提亲,这,人老糊涂了?她huáng阿伊许过人家的事qíng,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何必来求亲,还是老爵爷亲自来,是生拍求不到亲么。
她女儿家,自然不好走到前面去问,一切有父母做主,心烦意乱中,
在送走了墨家人后,父亲果然把阿伊叫到了他的书房。
“父亲,我说过事qíng经过了,墨公子到底是怎么样想的,阿伊不知道。如果父亲认为阿伊为了母亲做的有错了,阿伊无可辩驳。”
“这件事qíng郑家还不知道,如果郑家闹僵起来,我的颜面就被你丢尽了!”
阿伊听到父亲口气中的松动:“父亲,女儿一切事qíng自由父亲做主。”
huáng子澄很是头疼的敲着脑袋:“huáng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女儿!看你几个姐姐,二十多了还没有人提亲,再看看你!”
尽管知道父亲的本意是嘲讽自己拈花惹糙,阿伊还是很不厚道地差点笑出来。
毕竟是庶女啊,娶回家做大房有些不够分,放家里做的又太不给huáng大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