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没有听出阿伊话中的讽刺,只觉得自己这两日来的忐忑不安都有了着落。她听明白了,完全听懂了,并且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好。
“小姐放心,苏媚儿一定拿住老爷的心,让欺负小姐的夫人灰头土脸的,把她气死!”
“夫人厉害着呢,我怕你对付不来……”
“小姐!小姐可不要小瞧了我苏媚儿,哪家的妾室不能把主母给压下去啊,那种年老珠huáng的老婆子,怎么可以和我们年轻漂亮的比……”
阿伊没来由得心里一阵厌恶,喝了口茶,脸色也沉了下来。苏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兴奋而话多了。
“我父亲德高望重,你不要坏了我父亲的清誉就好。我只能保证把你带进府里,给你一个我的婢女的身份,我父亲的书房是外院,你想去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我相信你的能力。明儿我要和府里的huáng管事和杨管事出去外面采买东西,你就跟着我好了,和管事们也混个眼熟。”
苏媚儿见阿伊面色不快,不敢多言,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遣了她出去,英姐儿送来了几张ròu馅饼和一些洗的gāngān净净的水果,妍姜却有些没有胃口。
“娘,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对于夫君纳妾,是不能有妒忌之意的。”
妍姜面色稍霁:“娘知道,娘只是不高兴你这样对夫人啊。她毕竟是你母亲。”
几乎所有人都恨着的程锦华,母亲却出乎意料地大度。
“娘,你难道想让程锦华活蹦乱跳地欺负女儿不成?”阿伊大翻白眼,咬了一口ròu饼,“好好吃,ròu好香啊……苏姐儿做饭还是可以的嘛,娘你也尝尝。”
第二日,阿伊和管事们一起出门置办嫁妆。阿伊头戴帷帽,坐着小轿,去的店铺永远都是最好的,因为没有太多时间挑拣,所有的物件都选了中上等的。金银玉器都由老太太做主,她置办的都是家具摆设,四季衣服之类,既不奢华,又让程锦华流了些血。要算账她找老太太算账去。
陈管事因为烟烟的事qíng和夫人生了间隙,杨管事一个人孤掌难鸣,想要说什么,都被阿伊和陈管事一人一下拍了下去。买到最后,腿肚子都打颤了。
陈管事一路跟着,心算着核账,日薄西山,打道回府之时,已经连算了七八遍,惊奇地,发现阿伊买的东西刚好一万两银子,一分铜子也不多。
阿伊看似漫不经心随便挑拣的东西,也全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绝对物超所值。
这是与生俱来的管家能力啊!
阿伊因为买的数量众多,卖家把一些小物品都单送了一样,算个人qíng,下次再来。阿伊每家店让运货的一股脑都送到了仕女药理馆,那些小东西,huáng杨木梳,湘、蜀竹篦子,漱口盂、银质刮舌子、牙刷、青盐,各式不同的门帘、窗帘、椅披、凳套。包括缎子门帘,玻璃珠门帘,绿走水,五彩流苏等,说什么也值了快一二百两银子了。闷声发大财,两位管事都没有察觉。
阿伊寻到了机会和一家新开的喜铺老板嘀嘀咕咕半晌,她记得这家喜铺刚开始运营时十分艰难,几次面临歇业,那老板jīng明又会钻营,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搭上了宫里的路子,从小打小闹做起,后来名震京都,名媛贵妇都以买到这家店铺的衣裳为傲。
她这次来,也是碰巧走到喜铺门前才想了起来。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百绣坊么!和喜铺老板讨论着入股的事qíng。阿伊出手大方,一下子拿出了三百两银子,要求占百绣坊一成的股额。百绣坊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阿伊无疑雪中送炭,那店铺老板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约阿伊第二日来拿银子写契约。
想起百绣坊以后每年浩浩dàngdàng的银子,阿伊就觉得心里各种开心,回去就从母亲处取了三百两银子来,家里还剩下二百两。母亲开着药铺,每个月也有几十两银子的进项,只是还要发着丫鬟的例银,就有些入不敷出了,还好阿伊把苏媚儿过了陈管事的路子带进了huáng府,否则养活四个丫鬟,不动用老本就不行了。
huáng子澄给的那二万两银子,是妍姜用来防老的,阿伊从来没有和母亲提过。
第二天,阿伊就借口着想把手里的绣活都卖出去,就拿了平素绣下来的所有荷包鞋袜乘了一顶小轿去了百绣坊。那喜铺老板金鑫已经等了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