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身份的对立,如果,都没有过往,她是会爱上他的吧?她的防线,好像只剩下了身体的坚守。这个念头今她感到无比害怕。
轻轻摇头,抛开纷乱杂绪,她去命人筹备今晚的宴席。
七夕夜,照宫例,宫中各嫔将在乞巧楼共聚。此宴,名为祭祀牛郎织女二星,实为争夺皇帝青睐的大好时机。
秋高气慡,湖水烟波浩淼,湖畔一座阁楼彩锦满布,在明耀阳光下愈显奢华绚丽。
路映夕闲暇无事,便先行过来覌赏。举步踏上木小筑斜梯,上了二层,她靠在栏沿,眺目远望。
湖岸边,有一道大身影正朝阁楼方向大步走来。她绽唇一笑,看来那人是来找她的。
过了片刻,便听嗒嗒的脚踩木梯之声。
“皇后凤安。”硬着嗓子的请安,一听便知是何人。
“范侠士,近来可好?”路映夕缓缓转过身,笑望他。
“好。”范统看她一眼,生硬答道。为何每次她都这副笑盈盈的模样?当真活得这般快乐?
“范侠士是来找我的?”周遭清寂无人,路映夕便不再端皇后架子,悠闲问道。
“是。”范统惜字如金,言简意赅“沛关战役,需要防瘴气之药。”
路映夕唔了一声,并不追间下文。
范统炯目瞠大,朗声肃然道:“还请皇后不吝赐予!”
“赐予什么?”路映夕作迷惑状,疑问道。
“防瘴气之药!”范统重申,眼中迸出一丝恼怒。
“。没有”路映夕摊了摊手,一轻松。
“皇后深谙医术,应知配的药方。”范统忍不住耐,拱手恭敬道。
“不会。”路映夕十分gān脆地回道,清眸中尽是点点笑意。在这深宫中,只有与这耿直之人相处,才最惬意自然。
“真的不会?”范统皱起剑眉,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如果她不会,皇上怎会叫他来讨药方?
“告诉你一个秘密。”路映夕露出神秘兮兮的表qíng,表近他一步,压低声音道:“其实,
我自幼跟着师父学的毒术,而非医术。休就是说,我最擅使毒,不谙医道。”
说着,她陡然伸手在他面前一扬。
范统惊了一跳,忙后退两步,怒问:“妳对我下毒?”
路映夕收回手,笑眯眯地看着他,道““范侠士,你胆敢污蔑本宫?”
范统额上现出青筋,却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在耍着他玩?!
路央夕忍一不住愉悦地笑出声来,一早yīn霾的心qíng此刻消7敌无踪。原来她真有劣根xing,以捉弄他人为乐。
范统低哼,怒瞪她一眼,却敢怒不敢言。这样的女子居然是一国之后!
“范侠士,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你要本宫给药方,就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路映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灿烂笑容不减。
“是何条件?”范统脸色一黑,没好气道:“保护皇后周全还不够?”
“别怕,本宫并没有无理的要求,只是想听一个故事。”路映夕稍稍敛笑,正色道。
“什么故事?”范统那一对好看的剑眉再次皱起。
“你的故事。”路映夕轻缓但清晰地道。
“为什么?”范统的眉头巳扭成一个川字,心中不解且怀疑。她这般古灵jīng怪,莫不是又想愚弄他?
“今日是七夕佳节,本宫有听故事的兴致,就这么简单。当然,你可以不答应的,不过药方就没了。”路映夕话语闲散,但却摆明了是威胁。
范统重重地闷哼一声,极为不悦。
“不想说?那就不勉qiáng了。”路映夕扬唇微笑,作势便要离开。
“范某有皇命在身,皇上等着范某前去复命。改日再说,就当范某久下这个故事。”范统抿了抿唇角,面色冷峻,但隐含几分懊恼。他是不是太容易妥协了?他的过往,并不光彩。说与她听,只怕会吓着她。
“好,就改日。”路映夕也不再为难他,浅浅笑道:“本宫即刻就回宫冩下药方,半个时辰后你来取。”
“多谢皇后。”范统揖身一礼,率跨步离去。
他走路的样子似带着疾风,利落慡朗,如同他不善迂回的个xing。
路映夕眼中含笑,心里却有丝酸涩。苦中作乐,大抵就是她这样了。这两日来,曦卫没有传回师父的消息,她心底的担忧渐浓,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