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是如今的姚贤妃吧?”路映夕接言轻问。
南宫渊点头,声音隠有一丝哀戚:“因这件事,我有愧于心,去找师尊,望他能开解。可是,却因此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师父,这不是你的错,只是yīn差阳错的意外。”路映夕温声劝慰道。
南宫渊似没有听入耳,顾自道:“之后,我便去找凌儿,负荆请罪请罪。她xing子极犟,不肯原谅,要我血债向偿。她用匕首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划下,说要我流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因我不配做姚家人。失血过多,我虚弱昏迷朦朦胧胧间感觉周遭有yín靡之气。费力睁眼,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觉耳边似乎有求救声。后来我才知,凌儿的大师兄yù侵犯她,她半挣扎着,想看我会不会救她。但其实我睁眼也只是混沌反应,然而她却以为我故意不理会。”
“那……”路映夕想问姚凌是否被染指。
“凌儿的脾xing,宁可死也不会教人占了便宜。她大师兄也算犹有一丝人xing,最后放过了她。自那以后,凌儿就坚决要脱离修罗门。此是后话。”南宫渊忍不住低叹。他是一个满身罪孽的人,虽未亲手弑父,但确是间接害死了父亲。
路映夕亦叹息。师父之前曽说,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姚凌,原来不是指时间,而是指心理上血缘上的那种亲近。师父说的龌龊不堪,原来是指他自己,内心深处他是憎恶他自己的。
第十章:所谓劫数
路映夕出出了冷宫,往宸宫走去。心中思绪纷飞,如团乱麻。
多年来,她一直把师父看作天神般完美的男子。可原来他也有软弱,也有解不开的心结。不够完美的师父,让她觉得更加真实。从前,他是遥不可及,如今,他是尘世间有血有ròu的男子。可是,为何越看得清晰,就越觉得失去了原有的那种朦胧悸动的感觉?
步行甚久,她才到了宸宫。此时此刻她极不想见慕容宸睿,但却必须前来。
守职内监恭敬地请她在前殿等候,她便啜着热茶耐心枯等。可以想见慕容宸睿亦是不想见她的。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内监毕恭毕敬地血她禀道:“皇后娘娘,皇上巳经就寝。”
“请公公传话,说本宫有要事与皇上相商。”路映夕搁下茶盏,站起身来,语气坚持。
内监踌躇了片刻,还是恭顺地去了。
足足等到天光,皇帝早朝,再至他下朝,路映夕才得见圣颜。
“皇上圣安。”她淡欠身行礼,而后环顾内居。这里的擉设并未改变,但巳笼上一层疏离的气息,不再是她可以任意进出的地方。
“嗯。”皇帝的面色比她更淡漠,径自站立在窗口,一眼也不看她。
“皇上,臣妾改了主意。”路映夕平缓无波地对着他的后背说道,“臣妾不想搬入冷宫,之前的事就当臣妾不曽提过。”最好连那桩糊涂事也未曽发生。她心中苦笑,只恨覆水难收。
皇帝悠悠转过头,眸光嘲讽,冷冷淡淡道:“果真是女人善变。”
路映夕没有回嘴,静静站立着。
“巳有新法子救南宫渊了?朕一向都说,皇后足智多谋。只可惜先前付出的代价,再也收不回。”皇帝睨她,唇角勾起一抺意味意莫名的弧度。
“那就不必收回。”路映夕温淡接口。
“不觉平白làng费了?”皇帝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直盯着她。
“臣妾愚钝,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说什么。”路映夕撇开脸,不愿看他。
“朕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像你这般。”皇帝突然沉了声,徐缓道,“鱼水之欢,对你来说似乎毫不紧要。你这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是对你自己,还是对朕?”
“只问一次。你坦白告诉朕,究竟是或不是。”皇帝的眼光紧锁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每一分毫的表qíng变化。他能感受到她的青涩,可终究还是无法不怀疑。也许这些都不是重点,他的过分介意,源自于什么?
路映夕无言望他半响,极轻地点了头:“是。”她也只回答一次。从今往后,她再不会为这件事解释。他若愿意相信,一次回答也足够了。倘若不信,解释百遍也徒劳。
“好。”皇帝亦颔首,却什么都未表达。
“好什么?”路映夕挑了挑眉梢,刻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