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拂过她白晢的脸颊,不轻不重,似掴似抚。
“皇上打算怎么做?”路映夕心中无惧。举眸凝睇着他。
“朕巳经安排好,明日你会无罪脱身。”皇帝半眯狭眸,寒芒闪耀。
“然后呢?”路映夕再问。她很清楚,他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然后?”皇帝突然迫近,鼻尖碰触上她的琼鼻,声线低沉而摄人1,“朕借用你一句话──蹂躏至死!”
路映夕一颤,连连后退两步,直至后腰抵上桌角,那四字……
“怕?”皇帝勾起薄唇,神qíng邪恶且yīn沉,“胆大包天的路映夕怎会知道‘害怕’二字如何写?
路映夕怔然,他是否受了丧女打击而疯魔了?此刻的他看起来yīn邪之气甚重。
皇帝压下身子,灼灼盯视她,口中话语清晰而冷酷:“路映夕,给朕听清楚。明日事了之后,你就乖乖待在这寝居里,不准踏出寝门一步,否则朕打断你的腿,你大可试试朕舍不舍得下手。”
路映夕低着桌沿往后仰,皱眉道:“皇上要软禁臣妾?”
皇帝颀长的身躯压得更低,直迫得她几乎站不穏。
“你方才之言,朕深感认同。”他不答她的话,顾自道:“立场不同自然会有矛盾。朕就看看你在方寸之地的禁锢中能有何作为。”
“皇上莫不是想软禁臣妾一辈子?”路映夕支起手肘,一京京推开他的压迫。
“你邬国见不得朕延绵子嗣,所想见的不就是由你诞下皇子?”皇帝站直身子,眉宇间染了一抺yīn鸷厉色,“朕就如你们所愿。”
路映夕扶着桌边站穏,黛眉紧锁。他的话是何深意?
皇帝眯眼扫过她,冷漠地抛下一句话便就转身离去。
“你只得这最后一夜的自由,往后朕不会再緃容你。”
路映夕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愣然片刻,渐渐觉得可笑。他何时緃容过她?
第十七章 爱恨两难
一夕之间,刑部突然掌握了许多新证据。帝姬寝殿的两名宫婢被押入天牢,疑为龙朝jian细。那两名宫婢供认不讳毒杀了小帝姬,并嫁祸于皇后,意yù破坏皇朝和邬国的结盟关系。
路映夕得知这个消的时候,正在寝居中酒弹琴。清雅的桂花酒香飘散一室,衬得袅袅琴音愈加动人悦耳。
“娘娘,皇上对外宣称,娘良旧疾发作,需静养。”晴沁乘顺地侍立旁侧,待到她止了琴声,才声禀道。
路映夕缓缓站起身,打开窗柩,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才淡淡道:“贺贵妃那边,可有动静?”
“回娘娘,贺贵妃深居简出,未见异状。”晴沁恭声回道。
路映夕似有若无地扬起菱唇,明眸中浮现嘲讽之色。看来皇帝不打算通过刑法途径为小帝姬讨回公道,而要用另一种手段了。
“娘娘。”晴沁轻轻一唤,皱眉忧心道:“皇上有旨,除却送膳送药之外,奴婢及其它宫人都不可随意来此扰了娘娘清净。”
“无妨,你退下吧。”路映夕没有回头语声清淡。
晴沁垂首,隠去眸中异光,欠身退离。
听着寝门被上锁的声响,路映夕目光渐显清冷。这就是帝王家,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真相,皇帝一句话便足以决定一切。自古以来多少俊杰枭雄渴望占地称王,便是被这可一手遮天的权势魅力所诱惑。
悠悠走至茶几旁,端起就白玉酒杯,一口饮尽杯中温热的琼液,然后往内室走去。
她轻巧地入了密道,没有打亮火褶,顺着壁沿席地坐下。在漆黑中,她听到轻微平穏的呼吸声。
“师父,你回来了?”她轻轻开口,低浅的嗓音在幽谧石室中回dàng。
“嗯。”沉着的应声在石室的另一角响起。
“师父之前所说的劫数,就是指映夕会被软禁么?”她疑问。
那一端的角落沉寂了片刻,才低沉回道:“我本以为你会有血光之灾,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皇上替你解了厄运。”
路映夕微微蹙眉,想起上一次刺客潜伏宸宫之事。那次也是皇帝为她挡了劫,难道皇帝是她命中的贵人?
“师父,如今外面的时局如何?”抛开杂绪,她沉声询问。
“皇朝和龙朝对峙不下,战况胶滞。但据我之见,最迟年未,形势就会明朗。”南宫渊声线温润,隠有一丝慨然。其实他早巳回来,原想若她有事,他便暗中助她一把。可是原来并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