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介怀?”路映夕绽唇一笑,带着点椰揄,“莫非你巳知晓我的身份?”但却仍有胆子叫她“路妹妹”,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段霆天摊开两手,一副清白无辜相:“南宫兄只收了一个女徒弟,所以不难猜出路妹妹的身份。”
路映夕点了下头,不再理他,转而对范统道:“范兄,我有些事与你商量。”
范统踌躇,但终是沉默地走回房。
路映夕也踏入了房门,各气地对外说道:“段王爷,不送了。”継而毫不留qíng地关上门扉。
段霆天盯视着门板,摸了摸鼻子,识趣地离去。
房间之内,路映夕敛了神色,认真道:“范兄,我明日就回宫,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范统怔了怔,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路映夕静静凝视他,心qíng微沉。她是否做错了?她应该坚持反对。就算他身体底子qiáng健,但反复以毒糙试药,只怕终会伤身。
“范兄,你身上哪一处开始有麻痹感?”路映夕凝眸看他,见他又不吭气,索xing伸了手按上他的臂膀,“你若不说,我就一处处按过去。”
范兄面色窘红,急急挣开她的手,低声道:“右腿……”
路映夕心头一震,视线下移。
范统不自在地背过身,低哑着嗓子道:“只是偶尔出现麻痹的感觉,不碍事。”
路映夕抿紧嘴唇,未发一言地出了房间。
一路直出行馆,往医营疾步而去。也许是走得太急,也许是午后骄阳太耀目,她的眼前又渐发黑,胸口悸痛。
再次晕厥之前,她心中电闪过一个念头──是否宿疾恶化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连夜探病
昏迷之中,路映夕朦胧地醒过,只觉耳边熙攘喧吵,胸口益发窒疼,便又陷入了黑暗怀抱。
再度醒来,巳是夜深时分。周遭寂静幽谧,却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
睁眼环顾,她不禁怔然。桌旁那人,如此眼熟……
“映夕!你醒了?”那人见她醒来,蓦地站起,眸中露出惊喜之色。
路映夕怔仲望着,疑惑道:“皇上?”
“映夕,可还有不适?可觉头晕?”皇帝走至chuáng畔坐下,声音异常温柔。
路映夕摇头,支着身子yù要坐起。
“躺着。”皇帝伸手轻轻按着她的肩,替她盖好被褥,一边道:“朕接到消息,知你今晨昏厥,下了朝便就赶来。岂知你又陷入昏迷。”
路映夕逐渐缓神,忆起一些事。在她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南宫兄,路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有心疾之症,自娘胎带来。原本我可以用自己的血替她镇压痛楚,但现在──”
“现在如何?”
“她颈上有一朵芍药花,是药引。如今花色淡褪,即表明药xing渐消。没有了药引,我的血也起不了作用。”
“药引,再下药便是。”
“王爷有所不知,不久前映夕替慕容宸睿渡了寒毒,身体yīn虚,再融合不了刚烈之气。”
“慕容宸睿?龙朝皇帝?”
“是。”
“这厮可真卑鄙!竟叫一个弱女子替他渡毒!”
“并非如此,是我劝映夕那样做。”
“为何?”
“他们注定有红鸾天喜之缘,我希望映夕能得良人爱惜。”
“良人?嗤!那慕容宸睿岂会是可依托的良人?南宫兄,你的心思不仅于此,毋须再在我面前隠瞒。”
“王爷睿智,我自是不敢隠瞒。将来邬国与皇朝总归要决裂,我私心里希望慕容宸睿能因爱怜而对映夕手下留一分qíng。”
“这般风姿绝世的女子,慕容那厮不要,我段霆天要!”
……
后面的对话,她再记不清。只清楚记得,师父的语气恭谨,段霆天口吻狂傲。那自诩闲散王爷的段霆天,必然不是无实权不摄政的闲人。她心中隠隠怀疑,此人是否玄门背后的cao控者。
“映夕?可是不舒服?”眼前,一张英俊面容带着几分关切凝视着她。
“皇上,臣妾无碍。”她回过神来,朝他微微一笑。
“无碍?”皇帝哼了一声,不悦道:“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钢鋳?你去照照镜子,眼下黑了一圈,憔悴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