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路映夕悠悠然地反问。
“当然是!范某早巳有钟意之人!”范统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急着否认,冲口说出。
“范兄钟意何人?”路映夕今日存心追根究底,不疾不筡地道,“范兄不如告知我是哪家姑娘,我也好替你牵红线。”
“不劳皇后费心。”范统硬声道,心里纷乱如麻,当真如王婕那女人所说,他是经不起激的莽夫,他怎可以在路映夕面前这般胡乱说话?
路映夕抿唇不语,直勾勾地望着他。
触上她澄澈的眸光,范统忽觉羞愧,低下头去。
路映夕轻轻一叹,缓缓道:“范兄,喜欢一个人与爱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事qíng。你的子太执拗,我怕你钻入牛角尖,误以为自己钟意的人。如果你能敝开心扉,你会发现,你真正的缘分近在身边。”
范统的头越垂越低,下颚几乎抵上胸口。他确实分不清喜欢与爱的差别,因为他从没有爱过人。但模模糊糊中,他能感觉到,他对路映夕和王婕都有那种特殊的感觉。正因为如此,他才愈发羞愧。
路映夕无奈地摇头,温和地道:“时间会证明一切。”范统仍是不吭声,她便转移了话题,道:“范兄,今日我宣你进宫是想请你帮忙。”
“皇后请吩咐。”范统这才抬目,恭谨回道。
“如今皇上不在宫中,我需更加谨慎。”路映夕抚上隆起的小腹,慈爱地低眸看着,口中淡淡道,“有些人不希望我诞下皇儿,那就难免会做出一些偏差的行为。我不便自己出面,还请范兄代为警告。”
范统皱起剑眉,义不容辞地道:“是何人居心叵测?皇后只管jiāo代,范某定然会替皇后办妥!”
见他流露真xingqíng,路映夕微微一笑,片刻敛了容,才道:“有人在我的凤撵上动了手脚。撵车底皮遭人巧妙地削薄,若非早前我巳有戒备,也难发觉异状。
范统双目迸出愤怒,怒道:“卑鄙!究竟是何人如此yīn险?”
路映夕摊了摊手,道:“没有证据,只是我个人的怀疑。”
范统也非笨人,略一思索便猜到可疑之人︰“皇后怀疑的是韩淑妃?”毕竟这后宫之中只剩下韩淑妃位高份重,若要怀疑,她自是首当其冲。
路映夕颔首:“皇上御驾亲征,尚需韩家山庄相助,我也不想bī人太甚,你领禁卫军常在韩淑妃宫殿外巡逻便可,她如若还有一分聪慧,便会知道我的用意。”
范统拱手一揖,肃然道:“是,范统领命!”
路映夕漾开一抺浅笑,未出言道谢,只慨然叹道:“范兄,你是我在皇朝结识的第一个朋友。”
范统正经肃容,抱拳道:“范某之幸!”
“赤是我的荣幸。”路映夕接话道。
“不,是范某之幸。”范统重申,半点也无开玩笑意思。
“那么,是我们彼此的荣幸。”路映夕忍俊不禁,这人木讷古板的xing格由此可见一斑。
范统知她在笑他,撇了撇嘴角,放下抱拳的手,悻悻然道:“若无其它事,范某告退。”
路映夕摆摆手,笑着看他离去。
第五卷 第十五章:凤栖宸宫(结局)
天气渐热,从初夏进入了盛暑。
皇朝在贤王慕容白黎的管治下仅仅有条,而边疆战事屡有捷报。慕容宸睿用段霆天换回了三座失城,并大举反攻,直bī得霖国节节败退。但月余的时间,皇朝虽有小胜,却也没有占到大优势。
反倒是南宫渊用兵如神的名声流传开来,霖国百姓赠他一个雅号——空玄子神将。凡是南宫渊领兵出征的战役,必定能够以少胜多,从无例外。只可惜据说南宫渊有病在身,无法每次都率兵上阵,如若不然,皇朝莫说小胜,恐怕有大败之险。
外界传言纷纷,而战事如火如荼,路映夕却闲散地在皇宫中享受安逸的日子。其实她心中隐约猜到,师父正在用攻心计。当“神将”之名被众口铄金,以后只要他带兵上沙场,敌军见他便受威慑,自然而然会生了惶惶惊怯,如此自是事半功倍,灭敌与无形。
想及此,路映夕不由低低叹息。她已非从前的路映夕,而师父也已非从前的空玄子神医。纵使天xing淡薄无争,亦逃不脱命中注定的使命。现今只能祈愿局势早定,苍生免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