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唇边的笑意渐浓,毫无预警地向她倾身靠去,惊了她一跳。
“不许退。”他低声命令,眸光灼灼,直盯着她。
她的身子后仰,眼看着他的俊脸越俯越低,而自己的腰肢几近弯折,再也退避不了。
“再退?”皇帝恶劣地嘲笑她一句,然后条地bī近吻上她,狠狠地在她唇瓣上摩擦辗转。
路映夕大感恼怒,正要一把推开他,但他却巳自动抽离,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苦口良药,朕想与妳一同分享。”他说得冠冕堂皇,一派理所当然。
“多谢皇上恩典!”路映夕咬牙回道。这人厚频无耻,而且还小鳮肚肠,分明是记恨她刚才拿他消遣。
见他如怒气难消地鼓起腮帮子,皇帝更感愉悦,朗声大笑。
笑了几声,他突然止了住。路映夕瞥他一眼,不再气恼,反而徐徐绽唇,扬起浅笑。
皇帝捂胸,浓眉微皱,显然是方才笑得太用力,震得伤口发疼。
“皇后这是在幸灾乐祸?”他觑她一眼,心中觉得啼笑皆非。他从没想过,他与她竟也能这般相处,没有争锋相对的算计,只是无伤大雅的斗嘴斗气。
路映夕笑着不说话。这看似谐趣宁馨的气氛,实属难得。但她和他都应该很清楚,这不过是片刻的幻象。待到他伤愈待到她重回凤栖宫,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他将継续她护卫故国的重任。
静谧间,两人视线jiāo缠,相视莞尔。但仅是须臾,就不约而同地移开。
……
韩氏遭疑,皇帝下令严加彻查。旨意下传不久,韩淑妃就一脸冷疑地前来宸宫。
皇帝休养了几日,气色好转,慵懒地高坐殿堂之上,静待韩淑妃开口。
路映夕端坐于侧位,不动声色地覌望。
“皇上。”韩清韵行礼之后沉默良久,才从红唇里迸出两个字。
“嗯?”皇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皇上怀疑韩家忠诚?”韩清韵美眸圆睁,两团怒火隐约升腾而起。
“既有疑点,自然要查。”皇帝不疾不徐地回道。
韩清韵柳眉紧锁,极想办驳,可却又苦于思索不出有利的澄清证据,心下越发愤恨。有人诬陷她韩家,这并不难看出,她不恨皇上秉公处理,只恨那幕后黑手的yīn毒。想来必定是后宫嫔妃之一,若非贺贵妃,便是姚贤妃或皇后。
皇帝默望她半响,忽然发出一声叹息,走下高台御座,站在韩淑妃面前,低声道:“清韵,朕不会残害忠良。”
只此一句,韩清韵冰冷的神色便微有软化,沉静接言道:“臣妾相信皇上。”
路映夕一直面??平淡地旁覌,直到此时才浅浅勾唇,划出一抺轻嘲。皇帝只说不会残害忠良,但却没有说会追究真凶。
韩清韵的眼角斜觑,瞥见路映夕面露淡淡的讥诮之色,心中刹时又生愠怒。皇后在看好戏?想要渔翁得利?又或者根本是她幕后主使?
路映夕心思敏锐,见她目光不善地she来,就知她巳糙木皆兵。但这也怪不得韩淑妃,后宫本是是非之地,谁都必须战战兢,防备他人。只是她觉得有些惋惜,韩淑妃只剩清高,再无傲骨了。
但她并没有料到,韩清韵会突然间发难道:“皇上,如果韩家有嫌疑,皇后也未尝没有嫌疑。”
“哦?此话怎讲?”皇帝帝挑起长眉,闲闲问道。
韩清韵冷冷一笑,道:“刺客最初濳入殳栖宫的偏殿,目标直指栖蝶才人。栖蝶才人原本只是一介宫婢,会与何人有深仇大恨?当初是皇后彗眼识美人,宣召栖蝶才人进凤栖宫当值。后来栖蝶才人有幸得皇上青睐,怀上龙种,也许正因此招人嫉妒,进而yù要杀之而后快。”
路映夕微微浅笑,并不言语。
“継续说下去。”皇帝沉稳出声,不显喜怒。
韩清韵看了路映夕一眼,接着道:“臣妾决非针对皇后,只是把所知的疑点说出,皇后师承南宫神医,jīng通药理,必定珍藏无数良药,或许也有孔雀胆这种寻常毒药。且以皇后的尊贵身世,有几个死士在身边并不是稀奇的事。”
路映夕依然静默,笑容不减。罪名太牵qiáng,实在无需她自辩清白。
韩清韵眉目渐渐泛寒,嗓音清冷而镇定,再道:“最重要的一点,前月韩家山庄失窃,独独丢失了几匹御织锦。家父未敢上报,是家父的不是,不过幸好擒到其中两名女窃贼,虽然窃贼当场伏诛,但从她们身上发现了奇特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