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迟灵瞳突然哆嗦了下,惊的。
第二天与萧子辰见面,她一会儿看江,一会儿看天,就是不看他。绕了憩园两圈,晨风中,萧子辰用毛巾擦了擦脸,说道:“我有个消息想先和你分享下。”
“你恢复记忆了?你要和孔雀结婚了?”她来了劲,大眼睛乌黑漆亮。
萧子辰气得敲了下她俏丽的额头,不喜欢听她说这些,像要和他拉开距离似的。“我考虑很久,准备改教专业英语。”
“你……可以吗?”当年,迟灵瞳还泡在建筑学院时,工科英语学得那叫一个摧残身心,拗口的单词把嘴巴都扭歪了。而医学上的一些专用术语更可怕,又长又生涩,学得人想喊救命。
“我已试讲过两堂,可以胜任。”
“怎么会突然想教英语了?”
也是一个偶然,萧子辰现在在学院主要负责香港那边的投资资金的使用和学生jiāo流的申请,算是在搞行政工作,人很清闲。有一天,他去教学楼有事,突然听到阶梯教室里一阵喧哗,走过去一看,正在上公开课的英语老师晕倒了。有两个校工过来把老师抬走,他临时走进教室安抚学生。捡起课本,看了几眼,扔开。上百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为了把余下的时间打发掉,就用英语讲了几个小典故,然后让学生们自由讨论。这下,勾起了学生们的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反应很激烈。英语老师是突发阑尾炎,必须动手术,这都六月了,还有二十多天是学期末,也抽不出老师来代课,于是,萧子辰挺身而出。
听完萧子辰的讲述,迟灵瞳仍狐疑地摇摇头:“你这是误人子弟,我爸爸学了八年的专业英语,现在才在大学里混口饭吃。”
萧子辰安之若素:“眼见为实。”
“你不会是邀请我去听课吧?”
“去吗?”
迟灵瞳手托着下巴,指头敲击了几下,“我今天还真要去市区,好吧,去!”
“好,半小时够给你洗漱、换衣吗?”
“足够了,你把车开到路口等我就好。”
萧子辰低下眼帘,“我不开车,我们坐公jiāo过去。”
迟灵瞳捕捉到他眼睫下浅浅的一道yīn影,可怜的人,那场车祸成了他不能治愈的心病!
医学院的英语课是大课,通常放在阶梯教室。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宽敞的教室中已是热气腾腾。迟灵瞳发现除了自已这假冒伪劣产品窝身在最后一排,前面已经挤满了人头。最前排有个女生刷刷地连放了五本书,占下五个位置,让后来的其他学生用愤怒的目光瞪得她的后背千疮百孔。
“这又不是专业课,有必要这样出风头吗?”一个女生闷闷不乐地挨着迟灵瞳坐下,嘴里嘀嘀咕咕,“其实还不是想让萧教授多注意她一点,注意有什么用,人家有未婚妻了。哼,自作多qíng。”
迟灵瞳咽了咽口水,原来萧子辰是以男色骗人。她指指济济一堂的人头,“那……些男生又往前面挤个什么劲?”
女生斜了她一眼:“你新来的?”
“我是来旁听的。”迟灵瞳呵呵一笑。
“哦,当然是萧教授的课讲得风趣、生动,又有新意。以前,他的专业课就是学院内讲得最好的。”
话音刚落,萧子辰从外面走了进来,教室喧闹声立刻静了一静,然后噼噼啪啪响起了掌声。他扫了一眼四周,目光最终落向头埋得低低的迟灵瞳,他倾倾嘴角。
“你有没发现,萧教授笑起来超帅。”女生用胳膊肘儿推推迟灵瞳,低声说,“比较而言,我喜欢失忆后的萧教授,高雅迷人,气质从容自若。失忆前,他有点木木的。”
唉,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疯魔了!
萧子辰没有让大家打开课本,也没急着板书,他把教室里的灯全熄灭了,并拉上所有的窗帘。
“在上课之前,我们先观看一部影片《Something the Lord Made》的片段,译成中文就是《天赐良医》,看完后,我有问题提问大家。”萧子辰说完,打开电脑。
迟灵瞳手托着下巴,琢磨地看着萧子辰。据她对萧子辰的理解,他好像不会是在课堂上玩这些花样的人,他是一板一眼的书呆子呀!
这部片子她看过,故事以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为背景,讲述了两个男人的故事:一个是雄心勃勃的白人外科医生,一个是有医学天分的黑人奴隶,两人打破了种族界限,携手合作并成为心脏外科手术的先驱者。影片中讲述多次医学案例,涉及大量的专业单词,确实是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的好素材。她承认萧子辰这部片子选得很好。